李雲龍脖子一梗,剛要拍案而起,林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胳膊肘。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瞅見了無奈,像兩隻被關進鐵籠的困獸,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這話聽著刺耳,可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就算林曉是副總指揮掛在嘴邊的“寶貝疙瘩”,李雲龍是旅長手裡的“王牌大將”,到了這總部醫院的一畝三分地,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劉院長這哪是留他們“候著”,分明是拿兩人當活人質!
只要藥出半點兒岔子,他倆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時間跟生了鏽的齒輪似的,轉得比烏龜爬還慢。
急得李雲龍和林曉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屁股跟紮了鋼針似的。
外頭靜得跟墳場似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響。
兩人剛想抬腳往外衝,就被兩端著鋼槍的戰士像座鐵塔似的往門口一杵,直接堵了回來。
要說憑李雲龍腰間的沙漠之鷹、林曉揹著的M416突擊步槍,闖出去還真不算個事兒,就算來一個排的人,他倆都能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這兒是哪兒,八路軍總醫院!
就是副總指揮來了,見著劉院長也得客客氣氣喊一聲“老劉”,完事兒該幹嘛還得幹嘛。
為啥?就因為人家是醫生。
這打仗的年月,最缺的就是能救命的醫護,最得罪不起的也是他們。
真把人惹毛了,人家撂下一句“八路軍不尊重醫護人員”,拍拍屁股走人。
光是外頭那些輿論風波,就能把人脊樑骨戳得稀巴爛。
在戰場上,林曉和老李還能耍點小性子,偷偷調個兵、打個伏擊偷襲。
甚至摸進縣城搗鼓點大動靜,只要最後幹成了,上面也不會說啥,最多旅長跑來揶揄一句“恭喜發財”。
可在這醫院裡頭,那些小伎倆連根毛都使不出來。
別的不說,哪天自己或者兄弟掛了彩,還不得乖乖來這兒治傷?
到時候人家給你個冷臉,換藥時順手多折騰你兩下,有你受的罪。
也不知等的林曉和老李脖子都快抻成長頸鹿了,走廊那頭突然傳來“噠噠噠”跟炒豆子似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再一瞧,劉院長帶著烏泱泱一群白大褂,腳下生風地衝了過來,那架勢跟踩著風火輪似的。
劉院長臉黑得能滴出墨汁,見著李雲龍就跟點著了炮仗似的,劈頭蓋臉就開吼:“李雲龍,你瞅瞅你乾的好事!”
“啊?”老李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剛才也就是習慣性地力挺林曉。
可瞅著老劉這噴火的架勢,老李心裡“咯噔”一下:壞了,難不成真是藥品出了岔子?
該不會非但沒把傷員救回來,反而......
想到這兒,老李也是橫下一條心,脖子一梗:“劉院長,我李雲龍說話算話,吐口唾沫就是個釘。
要是藥品真有問題,您今兒就把我這腦袋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