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增還在跟錢源商議接下來搜尋的地圖。
錢源食不下咽,根本都沒多看的心思,加上他是北方人,對南方的天氣總是很不適應,自從來了松江府之後,他總覺得都像是重了好幾斤,走路都開始沉重了。
現在看著宋增擺出來的地圖,他看的頭都大了,忍不住問:“宋知府,要不去封信給陸駙馬吧?”
雖然已經派人去找戚元送信了,但是這邊最好也不要放鬆啊。
相比起來,錢源也很相信陸駙馬。
總覺得若是陸駙馬插手,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宋增面露難色:“錢大人,並非下官不願意求助陸駙馬,只是寧波那邊倭寇猖獗,一天沒有找出那些遊蕩的倭寇,百姓就一天不得安寧啊。”
真是煩死了!
錢源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有點抓狂。
但是他也知道宋增說的是對的,就算是殿下本人在這兒,也肯定會說以百姓為重的。
但是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他真的人都懵了。
宋增嘆了聲氣,給他倒了杯茶:“大人,也不必太過愁苦,殿下是真龍降世,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話說著如今連安慰的價值都沒了。
錢源苦笑一聲,也知道宋增說這話是沒話找話了,擺擺手:“行了,咱們倆就自己了,沒必要說這些虛無縹緲的話,我現在......”
正說著,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宋增的師爺連門都沒有敲,就一臉驚恐的進了門。
宋增立即站起身來,以目示意如今錢源在場。
他以為是環翠那邊有了結果。
心中也急切的想要知道如今蕭雲庭到底是怎麼樣了。
師爺臉色煞白,卻看懂了宋增的示意,努力的調整了表情:“大人,海陵那邊又有一股倭寇,聽說.....您過去聽一聽吧。”
宋增就順勢往前走了幾步,才回頭對著錢源行禮:“大人.....”
“去吧去吧。”錢源也不想耽誤人家辦正事兒,擺了擺手。
宋增才出了門,師爺就急切的壓低聲音:“大人,不好了,聽說環翠他們都失手了......”
他看著宋增的臉色都變了,忍不住面色凝重的說:“大人,事敗了,咱們快走吧!”
宋增卻面色慘白,他走去哪兒?
拖家帶口的.....
關鍵是,他走了,他能帶走多少人?
族人怎麼辦?
豈不是要承擔千古罵名?
就在這遲疑的功夫,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聲,緊跟著,師爺就忍不住尖叫了一聲:“環翠!”
環翠重重的落在了他們腳邊。
宋增的下嘴唇都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咬破,此時神情複雜的抬起頭來,就看見了正從外面理了理袍子進門的蕭雲庭。
失蹤了這麼多天,按理來說蕭雲庭肯定過的很狼狽的。
但是他此時卻仍舊還是閒庭信步,一雙好看的眼睛斜長上挑,帶著幾分冷淡的看著宋增:“宋知府,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
的確是出乎意料。
宋增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人在最危急的時候往往會維持不住鎮定。
哪怕是宋增這個自來以不怕死不畏強權出名的大好官來說也是一樣。
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他整個人都有點不知所措,眼看著蕭雲庭邁步上前,竟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而後他死死的盯著蕭雲庭,攥住了手中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