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的江聽晚煩死了,此刻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朵被暴風雨摧殘過的花朵,整個人都是蔫蔫的,毫無生氣。
晨光在檀木書桌上流淌,卻照不亮蜷在軟椅裡的纖弱身影。
江聽晚鴉羽般的長睫輕顫,綢緞睡袍滑落肩頭,露出昨夜被法典頁角硌出的淡紅印痕。
德文希爾倚著鎏金門框,目光掠過她泛著青灰的指尖,喉結微微滾動。
“用玫瑰蜜醃過的雲雀蛋。“
他端著鎏銀托盤走近,雪松氣息混著焦糖甜香漫過少女發頂,“你昨天誇過廚房新升級的糕點師系統。“
瓷勺磕碰的脆響裡,昭君屹的月白色長袍掃過滿地凌亂法典。
溫潤指腹忽然貼上她太陽穴,驚得少女輕顫。
“別動。“
他嗓音像浸過初融的雪水,薄荷精油在肌膚上暈開涼意,“愛麗絲的事,從來不該是你的重擔。“
江聽晚咬住發白的下唇,後頸忽然觸到德文希爾微涼的指尖。
德文希爾狀態倒還好,明明他昨晚也陪著自己熬了一夜。
“不吃……”江聽晚有氣無力的趴在書桌上,不想動。
“君屹,對不起……”江聽晚滿是愧疚,她感覺自己毫無用處。
她昨晚翻完了整本法典,好像找不到能夠剋制愛麗絲的條例。
愛麗絲起訴的是昭君屹傷害雌性。
對於雌性保護協會對雌性的保護條例,昭君屹是要受罰的。
可是,昭君屹是江聽晚的獸夫,那麼就變成了江聽晚和愛麗絲的對峙。
法案要求,雌性之間,以精神力作為判定標準。
如果自己不公佈自己的精神力,昭君屹就得受罰。
公佈自己的精神力,肯定又會經歷什麼腥風血雨。
煩死了!
“沒事的……”昭君屹溫柔的揉揉江聽晚的腦袋。
男人就勢將她散落的髮絲別至耳後,鳶尾戒指擦過耳垂。
“你是不是忘了,他狂躁獸化,是因為被人下藥。”
德文希爾呼吸間的雪松氣息與昭君屹的百花香在空氣中纏繞,驚起少女耳尖一抹薄紅。
當光屏彈出監控畫面時,江聽晚猛地攥住昭君屹的袖口。
畫面裡男人肌肉僨張的後背佈滿抓痕,與她當時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相互印證。
“你早就有……“
明明有影片,不早點拿出來,偏要讓自己熬一個大夜,煩死了。
嗔怒的尾音消弭在德文希爾突然傾身的壓迫感中,他拇指摩挲著她鎖骨處的紅痣。
“看著你為別人拼命的樣子,確實有趣。“
昭君屹忽然將絨毯裹住她發冷的雙足,溫聲道:“去補覺吧。“
起身時袍角卻被拽住,少女泛紅的眼眶裡晃著破碎星光:“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很沒用?“
兩道陰影同時籠罩下來。
德文希爾捏著她下巴迫其抬頭,昭君屹的指尖卻輕輕拭去她眼尾溼意。
“非要我說破麼?“
德文希爾低笑,指腹按上她急促跳動的頸動脈,“我們熬這一夜,不過是想看小貓炸毛的模樣。“
江聽晚甩開他的手奪門而出時,沒看見背後兩人交織的目光。
昭君屹撫平袍角褶皺:“你刺激過頭了。“
德文希爾把玩著留有齒印的銀勺,眼底暗潮翻湧。
“她終究要學長大!”
“你真的覺得小傢伙會贏嗎?”
德文希爾捏了捏眉心。
“她會的,不贏也沒關係,我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了贏,不是嗎?”
“不把愛麗絲逼到絕境,怎麼讓躲在暗處的鬣狗現形?“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