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晚緊咬的牙關和緊繃的身體,透露出她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但這份痛苦在極度的恐懼面前,似乎也變得麻木起來。
她的細腰被子彈碎片劃傷,鮮血如細流般不斷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裙,也染紅了每一個人的視線。
江聽晚的突然受傷昏迷,讓整個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而窒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悲傷。
就在這時,一名守衛匆匆跑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殿下!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一個活口,但他的傷勢很重,暫時還不能進行審問。”
昭君屹聞言,猛地回頭,目光如刀,森冷而銳利地盯了守衛一眼,聲音低沉而堅定:“治好他!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必須從他嘴裡撬出幕後主使!我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原本還暗恨江聽晚沒死的愛麗絲,臉色頓時白了——
宴會上,前來參加晚宴的名流已經被利德爾遣散了。
不久前還熱鬧非凡的宴會,變得一片狼藉,只剩下冷清。
公爵府鍍上一層血色的餘暉,水晶吊燈折射出支離破碎的光斑。
宴會廳穹頂的玫瑰花窗蒙著硝煙,猩紅帷幔垂落在滿地狼藉中,香檳塔傾覆的琥珀色酒液蜿蜒成河,浸透了散落在地的鎏金請柬。
醫療室內無影燈發出刺目的冷光,精密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淵明垂眸凝視著金屬託盤裡的彈片,消毒水氣味中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薔薇資訊素。
猙獰可怖的傷口,讓醫術頂尖的淵明握著手術刀的指尖,都顫了顫。
他幾乎不敢想,她有多疼……
染滿鮮血的子彈碎片落在金屬託盤時,發出清脆的聲音。
面對再難的實驗和治療,從來都沒有害怕過的淵澈,光潔額頭卻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淵明摘掉沾染血汙的橡膠手套,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手術刀柄的暗紋,銀絲細框眼鏡後,向來沉靜的粉色瞳孔泛起漣漪。
“心率45,血壓持續下降。”
淵澈的聲音在密閉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止血鉗夾住的血管還在滲血,少女腰際的傷口像被揉碎的薔薇,蒼白的肌膚與猩紅血肉形成驚心動魄的對比。
走廊傳來重物撞擊的悶響。
昭君屹的銀製袖釦深深嵌入掌心,血腥味在唇齒間瀰漫。
光腦投射的幽藍全息屏上,蟲族母巢正在吞噬星系的畫面不斷閃爍,他卻只看見玻璃窗內少女睫毛投下的蝶影。
蟲族反撲,艾爾博德必須先回去,他需要德文希爾給他一個解釋。
當德文希爾想伸手觸碰江聽晚的瞬間,昭君屹鬼魅般閃身擋住去路,黑色皮鞋碾碎了地磚縫隙裡未乾的紅酒漬。
“讓開。“
德文希爾的聲音裹著冰碴,襯衫下肌肉繃緊如弓弦。
兩人精神力在逼仄空間裡激烈碰撞,百花與雪松的氣息絞殺出肉眼可見的氣流漩渦。
“查到狙擊點時,彈道軌跡已經被氣象衛星抹除。“
侍從跪在滿地玻璃渣上彙報,膝蓋滲出的血珠染紅了地毯的鳶尾花紋。
兩人被淵明趕著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