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玄昭的瞳孔緊縮,金紅異瞳中的彼岸花紋突然停滯了一瞬。
他見過她冷靜自持的模樣,見過她狡黠微笑的模樣,甚至見過她暴怒時恨不得殺了他的模樣。
卻唯獨沒見過她這樣脆弱地,近乎絕望地哀求他。
“為什麼哭?”
他的拇指撫過她的淚痕,嗓音低啞得不像話。
就這麼討厭我嗎?
“你明知道......我從來拒絕不了你的眼淚。”
江聽晚仰頭看他,氤氳的淚眼中倒映著他妖異的瞳色。
“你嚇我!”
她的聲音輕軟得像是易碎的夢境,讓暮玄昭恍惚想起很久以前。
那時她還是一團意識,懵懂地蜷縮在他掌心,也是用這樣柔軟的語氣問他。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可是她終究還是被淵未明帶走,被他養大,被他藏起來了!
明明是自己先遇見她,可她卻愛上了淵未明!
暮玄昭悶哼一聲,卻低低笑了起來。
他任由她狠狠咬著自己,染血的手掌卻溫柔地捧住她的臉。
“晚晚,你總是學不乖......”
江聽晚看著他赤裸上身纏繞的紅色彼岸花紋,指尖懸在半空,怔怔地望著暮玄昭心口蔓延的赤色暗紋。
那些妖異的彼岸花藤並非裝飾,而是活物般蠕動著,每一寸花瓣都在蠶食他的神力。
“你和淵未明......”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到底鬥了多久?”
暮玄昭低笑一聲,蒼白的手指撫過心口猙獰的紋路。
“久到......”
“從誕生那刻起,我們就在爭鬥。”
暮玄昭的嗓音裡帶著亙古的疲憊,“他掌秩序,我司混亂,這本就是宇宙的平衡。”
兩人相生相剋,卻又都殺不死對方!
江聽晚的指尖輕輕落在暮玄昭心口的彼岸花紋上,那妖異的赤色紋路竟如冰雪遇陽般開始消融。
她並沒有震驚,江聽晚早就知道自己可以精華他們彼此的噬神紋。
可是暮玄昭不知道……
他渾身一僵,金紅異瞳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糾纏了他億萬年的噬神紋,正在她指尖下寸寸瓦解,而自己枯竭的神力竟如潮水般重新奔湧。
“原來如此......”
他低啞地笑了,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難怪淵未明當年拼著神格破碎也要把你藏起來。”
江聽晚的掌心被迫緊貼在他心口,那些彼岸花紋如同找到歸宿般,瘋狂地朝她指尖匯聚。
她驚惶地想抽手,卻被他死死按住。
“放開!”
江聽晚猛地推開暮玄昭,踉蹌著後退幾步,眼眶還泛著紅,卻倔強地瞪著他。
她剛才明明救了他,這傢伙非但沒有半點感激,反而變本加厲地禁錮她!
“暮玄昭!”
她氣得聲音都在抖,“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
暮玄昭卻低笑一聲,慢條斯理地逼近她,暗影在他腳下蔓延,將她的退路徹底封死。
“知恩圖報?”
他重複著這個詞,金紅異瞳裡翻湧著危險的暗潮。
“晚晚,你明明知道......”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從來不是什麼知恩圖報的善類。”
江聽晚掙扎不開,只能狠狠瞪著他。
“你!”
這傢伙有病吧,自己愛的是淵未明又不是他。
雖然說這兩個人長得一樣,但是自己又不是分不清楚!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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