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裴東來暴喝一聲,渾身虯結的肌肉瞬間高高隆起,腳下的地面轟然炸開一條條裂痕。
“小畜生別跟我詭辯!今日我不僅要踏平水家,更要把你挫骨揚灰,給我兒陪葬!”
裴東來周身氣血如沸,赤紅氣焰瞬間暴漲三丈,連虛空都被灼燒出扭曲的漣漪。
他嘶吼著拍出一掌,掌風未至,地上的石板已寸寸迸裂:“拿命來!”
水振國咳著血沫,拼盡全力喊道:“楚先生小心啊!這老匹夫的橫練功夫已入臻至化境,肉身堪比玄鐵!”
楚軒神色淡然,面對呼嘯而來的殺招不閃不避。
就在裴東來的手掌即將觸及他咽喉時,他屈指輕彈,一道銀芒閃過。
“咚!”
裴東來如遭雷擊,整個人倒飛出去,在地上犁出十丈長的深痕。
不等他掙扎著起身,楚軒已鬼魅般欺身而下,指尖點在裴東來眉心的瞬間,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裴東來引以為傲的鋼筋鐵骨竟如琉璃般寸寸龜裂,七竅同時噴出鮮血,龐大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再無生機。
楚軒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搖頭道:“我當是什麼硬茬,原來只是個花架子。早知道這麼不經打,剛才就該留幾分力,還能多消遣會兒。”
水家滿院寂靜,唯餘血腥氣在空氣中翻湧。
那些後續趕來試圖援手的裴家人,剛衝至門口便如遭雷擊,呆愣地望著楚軒,瞳孔劇烈收縮,彷彿撞見了勾魂厲鬼。
緊接著,淒厲慘叫撕破死寂,眾人丟盔棄甲,跌跌撞撞地奔逃而去。
楚軒負手而立,冷眼看著他們狼狽身影,並未阻攔。
留幾個活口回去傳訊,方能讓南境宵小知曉,冒犯他的下場。
“咕嚕!”
水振國僵在原地,喉結不住滾動。
楚軒彈指間震碎裴東來護體罡氣的畫面,在他腦海中反覆閃回。
他比誰都清楚裴東來的恐怖,那身橫練幾十年的鋼筋鐵骨,連他全力出手都難以傷其分毫,可楚軒卻如此輕描淡寫地取了對方性命。
年輕人周身若隱若現的金芒,此刻仍在他眼前晃動,驚得他後背發涼。
能隨手丟擲九轉清毒丹,又能秒殺半步元師大成,這等實力,簡直顛覆認知!
“這這這......”
水陽曜原本興沖沖追出來想看熱鬧,此刻卻面如死灰,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他望著楚軒的背影,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一想到自己先前對楚軒的態度,不由得心臟砰砰直跳,這簡直是在閻王面前跳舞啊!
水振國掙扎著起身,踉蹌著想要上前感謝楚軒,同時一解心中對其來歷的疑惑。
恰在此時,先前前往齊家送賀禮的水家僕從跌跌撞撞狂奔而回,臉上血色盡失,邊跑邊聲嘶力竭喊道:“天塌了!靈州府那邊已經被殺穿了!”
“五年前慘遭滅門的楚家,竟還有血脈留存!那人闖進靈州長的宴會,靈州長和石欣豔當場橫屍!就連石德宇派去慶賀的管家石破天,還有他帶去的......”
話未說完,那僕從猛然瞥見院中站立的楚軒,雙眼瞬間瞪大如銅鈴,喉間發出“咯咯”聲響,雙腿一軟,直挺挺跌坐在地,渾身篩糠般顫抖。
水振國急步上前,厲聲道:“慌什麼!把話說完!”
那僕從顫抖著手指向楚軒,嘴唇哆哆嗦嗦:“他、他、他!”
楚軒神色淡然,負手而立,語調輕緩卻字字如雷:“那個楚家的後人就是我,他剛才說的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水振國與水信瑞心頭劇震,瞬間恍然。
難怪裴家人氣勢洶洶找上門為裴擒虎報仇,裴擒虎與齊天華交情深厚,定是為幫齊天華出頭才命喪楚軒之手,也難怪裴東來先前言辭狠厲,說楚軒闖下大禍,無人能保。
楚軒目光如炬,直視水振國,沉聲道:“我殺齊天華,只因當年楚家滅門慘案,正是他接下奪命戰王的任務一手策劃。楚家滿門性命,血債血償,我豈會放過他們!”
水月站在一旁,衝著爺爺重重頷首,以示支援。
水振國只覺心頭如壓千鈞巨石,此事牽扯之大,遠超想象。
就在眾人驚魂未定時,水月的話又如同一記重錘,砸得所有水家人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