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重重拍了拍孫女肩膀,留下一句“好好思量”,便揹著手離開了書房。
獨留的水月盯著手機螢幕上楚軒的號碼,想起楚軒周身若隱若現的金芒,想起他淡漠卻在關鍵時刻救人的模樣,心跳愈發不受控地加快。
“冷漠又如何?”
她咬著唇輕笑:“若真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浪蕩子,反倒要頭疼了。”
這般想著,先前的羞怯與忐忑竟化作絲絲甜意,在心底悄然蔓延開來。
......
另一邊,石破天渾身浴血,強撐著殘軀逃回石城。
這座南境最繁華的城池,樓宇連綿如山海,商隊車馬晝夜不絕,處處彰顯著昌盛氣象。
城中金玉鋪陳、珍奇匯聚,其奢靡富庶之態,相較靈州何止強出數倍。
而這座城原名並非石城,直到石家在此紮根,才易名改姓。
石家以戰立威,將此城化作自家根基,足見底蘊深厚。
且不提石德宇如今手握十省兵權,單論石家先祖,代代皆出武道強者。
石城最繁華地段,一座古色古香的莊園內,書房四壁掛滿名家字畫。
十省戰衛長石德宇身著灰色唐裝,枯瘦的手指反覆摩挲著手中的青銅古鼎,鼎身鏽跡斑駁,卻難掩古樸威嚴。
“老爺子這眼光,當真是毒辣!”身旁的隨從弓著腰,滿臉諂媚:“這等上古神器,也只有你才壓得住!旁人得了,怕是都鎮不住這股子貴氣!”
石德宇神色平靜,渾濁的眼底卻暗藏鋒芒,僅憑一雙鷹隼般的眼睛,便讓人不敢直視。
他剛要將古鼎放下,忽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一名隨從慌慌張張衝進來,聲音都變了調:“管家被人打得只剩半條命!剛給抬回來!”
“哐當”一聲,青銅古鼎重重砸在檀木桌上。
石德宇猛地起身,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間佈滿寒霜。
幾個下人抬著全身癱瘓的石破天進了書房。
石破天見到石德宇,眼淚奪眶而出,艱難地哽咽道:“老爺......小姐和姑爺......都被人殺了......”
石德宇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聲音冷得像冰:“誰幹的?”
“是楚軒......五年前楚家那個漏網之魚!”
石破天咳著血,斷斷續續說道:“他滅了齊家滿門,還要找當年的人報仇......也不知道他是得了什麼機緣,現在修為深不可測,連北冥狂刀都被他秒殺了......”
石德宇臉色陰沉得可怕,咬牙切齒道:“齊天華這個廢物!當年李奪命千叮萬囑,斬草除根,他怎麼辦事的!”
石德宇骨節暴起,指節攥得發白,半晌才從齒縫間擠出一聲冷笑:“不愧是她的種,五年從螻蟻修煉到這等地步......”
話音未落,他猛地拍案,咬牙切齒道:“若留著這孽障,他日整個龍國怕是都要姓楚!”
“齊天華這個蠢貨,什麼事情都辦不好!”
他重重捶在椅把上:“當年那女人的出現差點攪得天下大亂,如今這小崽子又來壞我大事!”
忽地,他臉上浮起陰鷙的笑意,手指在桌面有節奏地敲擊,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響:“楚軒,你以為仇敵只有李奪命和我?”
笑聲戛然而止,蒼老的面容顯得格外猙獰:“燕京王族夏家,怕是比我更盼著你死,當年那樁秘辛......”
石德宇抓起案頭的加密電話,石德宇對著聽筒低語幾句,結束通話時嘴角勾起毒蛇吐信般的弧度:“夏家那群老東西,聽到訊息該坐不住了吧?”
只見石德宇眼中殺意翻湧,口中喃喃自語。
“楚軒是吧?既然你非要往刀口上撞,就別怪我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