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龍御龍尾輕甩,在識海掀起漣漪,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華萬世雖野心勃勃,但他與古族的矛盾才是根本。留著這枚棋子,既能分化敵人陣營,也能讓那個占卜師有所忌憚——畢竟,他們估計已經算出了你也是‘帝星’。”
“所以我們不如暫時以不變應萬變,假裝不知道他們的陰謀,和華萬世虛與委蛇一番,說不定能從他那裡撬開關於你母親下落的線索。”
楚軒挑眉冷笑:“華絕世也配稱帝星?不過是占卜宗擺弄的傀儡罷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在他眼中,所謂的“帝星”,不過是那些勢力爭奪權力的藉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楚軒沉吟了片刻,回應道:“暫且留華萬世性命倒也無妨。只是那個藏頭露尾的占卜師……”他的殺意驟然暴漲,周身龍氣四溢,彷彿火山噴發,瞬間充斥了整個機艙。
機艙內的燈光劇烈閃爍,如同風中搖曳的燭光,隨時可能熄滅。
座椅上的皮革都被龍氣割出細密的裂痕,彷彿被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劃過。
那強大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必憂心。”龍御龍目微眯,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要是沒有猜錯那占卜師推演命數時,肯定是將‘帝星歸位’的卦象與華萬世的什麼親人繫結了。”
“如今星軌尚未完全重合,他不會冒險提前暴露,更不敢隨意更改天機,在那之前,他只會蟄伏在暗處,等待所謂‘帝星覺醒’的契機。倒是你……”
龍御的聲音陡然變得戲謔,龍尾掃過楚軒識海,捲起漫天星屑,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連自己是帝星都不知道?古族與占卜宗爭得頭破血流的‘天命之子’,原來近在眼前。”
楚軒剛才就已經聽到了龍御說自己是另一顆帝星這樣的話,但他並沒往心裡去,還以為是那占卜師算錯了。現在又聽到龍御這樣斬釘截鐵的說,才猛地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我是帝星?”楚軒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彷彿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開什麼玩笑!我從未想過……”他向來對皇位毫無興趣,華萬世丟擲的橄欖枝,當時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鬧劇,是權力的誘惑,而他,早已看透了這一切。
“沒想過就對了,我也勸你別把這頭銜看得太重。”龍御的龍尾懶洋洋地擺了擺,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千年來,號稱‘帝星’的天驕如過江之鯽,真正能登頂者不過寥寥。你以為那些人為何隕落?還不是被‘天命’二字困死!”龍目突然銳利如刀,彷彿能看穿一切虛妄。
“比起虛無縹緲的帝位,你體內的龍毒才是催命符。照如今的侵蝕速度,撐不過半年。就算華萬世的那位親人真的登上皇位,也不過是占卜宗手中待宰的羔羊,你又何必為這虛名分神?”
楚軒嗤笑一聲:“半年?足夠救出雲韻師姐,找到母親。若連這兩件事都辦不到,我楚軒就算活著,又有何存在的意義?”
他的眼神突然森冷如冰,彷彿能凍結一切生機。“龍御,別管我死不死,你若敢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信不信我讓你死在我前頭?”
“好好好!”龍御無奈地擺了擺龍首,語氣中充滿了對這個固執主人的寵溺。
“從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主人,女人比命還重要?你母親要是知道你為了個姑娘寧可連命都不顧……”
話音未落,飛機突然劇烈顛簸,彷彿遭遇了狂風暴雨的襲擊。舷窗外已能看見比亞島扭曲的海岸線,那海岸線如同一條蜿蜒的巨蛇,在大海中若隱若現。
火山口噴薄的赤紅巖漿在雲層下格外刺目,如同大地的血液在沸騰,散發著熾熱的氣息。
楚軒起身時,龍氣自動纏繞在周身,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準備戰鬥。若黑網三巨頭敢傷雲韻師姐分毫……”他的聲音低沉如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迸發出來,帶著無比的憤怒與決心。“我定要他們魂飛魄散,連骨頭渣都餵給火山裡的熔岩!”
艙門開啟的瞬間,灼熱的硫磺味撲面而來,裹挾著濃重的血腥味,彷彿是死亡的氣息在迎接楚軒的到來。楚軒足尖輕點,金色殘影劃破比亞城的天空,如同流星劃過,留下一道絢麗的軌跡。只留下龍御的嘆息在識海中迴盪:“真是個瘋子……但這樣的瘋子,才配做我龍御的合夥人。”
“是主人才對!”楚軒冷哼一聲,周身龍氣微微翻湧,強大的氣浪將飛機降落時的轟鳴聲都壓了下去。早在三個小時前,他便透過加密通訊與東水執事取得聯絡,將匯合地點改在了比亞城最繁華地段的“暮色咖啡廳”——這家表面經營咖啡的店鋪,實則是荊棘公主殿在南亞地區的重要聯絡點,平日裡由三位帝師級高手暗中把守。
楚軒踏入咖啡廳,濃郁的咖啡香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這股血腥氣,如同隱藏在甜蜜背後的危險,讓人不寒而慄。他目光如電,快速掃過店內各個角落,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個人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窗邊角落的卡座。
那裡坐著一位身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子,正低頭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她看似平靜的姿態下,楚軒卻敏銳捕捉到她緊繃的肩膀與微微發顫的指尖。
那細微的顫抖,如同驚弓之鳥的反應,透露出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女子身上散發的氣息,與雲韻身上的有幾分相似,彷彿是同一種力量的不同表現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