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虞茵茵幽幽長嘆一聲，問道：“你當我是傻子嗎？”
桂蘭：“……”
一瞬間，桂蘭的眸光閃爍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說道：
“遲大小姐，您在說什麼呢？奴婢聽不懂。”
虞茵茵將桂蘭的神情變化盡數收入眼中。
呵呵，很好，就看這小丫鬟能裝到何時。
虞茵茵笑而不語，反正，她不著急。
但，桂蘭卻等不了。
她收了別人的好處，要帶遲大小姐去鶴林軒。
而遲大小姐的突然變臉，和不緊不慢的態度，讓桂蘭摸不著路數。
她明顯急躁了，語聲裡多了幾分強硬，催促道：
“遲大小姐，您還是趕緊過去吧，遲老爺他……”
“桂蘭姑娘。”虞茵茵終於把臉轉了回來，打斷了她的話道：
“你若是缺銀子，我可以給你雙倍，只要你肯說實話，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她目光審視，語氣質問，每說一個字，就往前走一步，緊緊地逼近了桂蘭。
桂蘭的身體微微緊崩，她沒有說話，更沒有應“是”或“不是”。
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看向虞茵茵的眼中多了幾分驚懼，眉眼裡彷彿寫著：你是怎麼知道的？
虞茵茵笑了，話鋒再轉，說道：“我來猜猜，那人想將我引去無人之處，不會又是迷藥吧？這是尋常後宅婦人的手斷。”
桂蘭臉色僵硬，目光裡露出幾分嘲諷。
虞茵茵注意到她的異樣，唇角揚起，又是一笑。
“這麼說也不對。買通你的人，是個男子吧？”
說完，她抬眼看向桂蘭。
“……你說是不是啊？桂蘭姑娘。”
沉默片刻，桂蘭咬牙道：“奴婢不明白遲大小姐的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虞茵茵看向她。
目光平淡，語氣更平淡。
並非疾言厲色，卻彷彿能直透人心。
對上她清透的眼，桂蘭呼吸一窒。
——她都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我該怎麼辦，誰來救救我？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遠汐表妹！”
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虞茵茵偏頭，見谷世朋從遠方走來，步履匆忙。
桂蘭見狀，不著痕跡地衝谷世朋使了使眼色，便立刻退下去。
虞茵茵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微微頷首。
實際上，谷世朋為了今日，已經準備了許久，不但買通了婦人們，還讓管事、丫鬟們隨行等等聽候差遣。
他提早溜進歸雁堂，轉了好幾圈。
谷世朋對這地方很熟悉，附近哪裡可以如廁、哪裡可以休息，他一清二楚。
“遠汐表妹，真的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谷世朋走近後，臉色故意帶著疑惑，唇邊卻浮起微微的笑意。
那是種，志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