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影忍受住身上一陣接一陣的錐痛,他已經做好準備了。
邊影拿起藥膏,目光灼灼地看向虞茵茵:
“之前你說過,要看我身上的傷痕,還要幫我上藥,現在剛好有時間,給你看吧。”
虞茵茵頭皮發麻,他還真下得去狠手,她心虛地問:“你的傷痕都在哪裡?”
邊影想了一會兒,道:“前胸和腹部上。”
虞茵茵心道,她猜也是。
隨後虞茵茵搖頭:“既然受傷之處在前面,你自己也能上藥。”
邊說著,虞茵茵就起身解開床上的帷幔,還貼心的道:“你我尚未婚配,我絕不會壞你名節,更不會偷看你,我現在背過身去,你可以抹藥了。”
邊影沉默了瞬息,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壞他名節?
呵,這個姑娘真有趣。
男人壞的名節能叫名節嗎?那叫風流倜儻好不好。
邊影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傷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茵茵,你又在胡說了,你確定我們沒有婚約嗎?”
虞茵茵背後傳來男子暗啞的聲音,一隻冷白的手穿過帷幔,搭上了她的肩膀,將虞茵茵整個人轉過去。
邊影從床榻上坐起,他比虞茵茵高出一個頭,俯視著虞茵茵。
虞茵茵不得不抬頭,目光審視地看向他的雙眼,問:“秘境中的事情,你記起來了多少?”
對面的男人輕輕笑了笑,眼眸中滿是深情款款,語氣莫名地蠱惑人,“全部,都想起來了。”
“茵茵,你還要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他們之間的關係?
虞茵茵心中冷笑一聲,手背碰了下邊影的臉頰,一觸即分,她認真說道:
“我沒有否認,只是你的身體還病著,溫度十分冷,所以,你先養好傷罷,再來談我們之間的事。”
邊影修長的手指也撫上虞茵茵的臉頰,像對待情人一樣親暱地描繪她的眉眼。
“我的身體的確沒好全,但只要你肯嫁給我,一定會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的,你願意嗎?”
他的手在虞茵茵臉上劃過,她無端感受到一股冒犯。
虞茵茵不留痕跡地往後退一步,反問:“你打算在這座無名島上娶我嗎?”
邊影嘆了一口氣,盯著虞茵茵的眼睛,目光盛滿純潔無辜。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我被兄長關起來的時候,就時時刻刻在憧憬我們的婚禮,說實話,我不想錯過你,我想盡早和你拜天地,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
面對告白,虞茵茵的臉色不太自然,沒有回答。
邊影卻自動理解為,虞茵茵嫌棄此處簡陋,嫌棄他沒有備下像樣的聘禮,是在輕慢她。
“我並非是在輕慢你,茵茵,現在是特殊時刻,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必須低調,否則引來皇兄的注意,他又派人阻止我們怎麼辦?”
“茵茵,你放心,等我日後說服皇兄後,一定給你補一個盛大的婚禮。”
虞茵茵眼眸閃過一絲瞭然,頗為贊同地點頭。
“你說的對,我無論如何都要嫁給你的,何處嫁,如何嫁都不重要,那我們什麼時候成婚呢?”
邊影見終於打動虞茵茵,他勾唇一笑,目光中帶著諷刺之意,心道:
這天底下的女人果然都愛慕虛榮,瞧瞧,他不過是許諾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她就立刻同意了呢!
邊影看向虞茵茵,語氣頗為輕佻的道:“此事趕早不趕晚,我一刻也不想等了,不如明日我就娶你。”
虞茵茵不迴避邊影的目光,輕鬆一笑,“好。”
邊影笑著看她,伸手想攬住虞茵茵的腰肢,“一言為定。”
虞茵茵後退一步,險險躲開他伸過來的手,意有所指的道:“狐族有規矩,出嫁前一晚的女子,不得與新郎見面,以免剋死新郎。”
邊影一直遊刃有餘,聽到這句話,他眼睛眯了眯,泰然自若的神情出現一絲龜裂。
他的心情漸漸下沉,語聲裡沒有調情,微微呵斥道:
“那都是胡說八道,成親是件天大的喜事,你就別聽老一輩信口胡謅了!”
虞茵茵卻直接無視邊影的不爽,還認真的安排道:“為了防止他們信口胡謅,我今夜就不替你守夜了,你早些休息。”
說完,她擺了擺手,快速退出去。
邊影也收了逗弄虞茵茵的心思,看見房門關上的瞬間,他短促地笑了聲,眼睛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哼!就等著瞧吧。”
若虞茵茵此刻推門回來,一定能看見邊影蒼白的臉,冰冷又睥睨一切的眼神,猶如深淵的帝王。
……
月色皎然不染。
無風的湖面卻憑空蕩出一道漣漪,像突然有道看不見的重量一般,隨著水波往湖心島處盪漾去。
夜漸深,虞茵茵卻絲毫沒有睡意,她只熄滅了房間裡的燭火,整個人緊繃著。
耳邊驟然響起風聲,虞茵茵趕忙開啟窗戶,吹來島上的花瓣,那些花瓣旋轉飛舞,最終凝結成一道人形。
風太大,吹得虞茵茵連睜眼都費力。
待風停下,她看到一襲白衣立在面前,男人長袖鼓動,墨髮飛舞,身姿俊逸如神明。
虞茵茵驚喜:“你終於來了!”
對面的白衣男人卻面色冷沉,語氣隱有怒意,“我早說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你將他引到此處來就好,剩下的都交給我!”
虞茵茵剛想反駁,“可是你不是我……”
就被白衣男人打斷,他聲音冷清短促,對虞茵茵說道,“你先離開湖心島。”
虞茵茵想跟男人同進退,正色道:“你的傷還未好全,若執意留下來,恐怕會傷及你的修為,我可以做到的,請相信我吧!”
白衣男人面色果決,目光霸道,“我不會再讓他碰你一絲一毫,更何況,他想殺妻正道!我更不會讓你冒險!這裡有我,你先去安全的地方。”
男人說完,不顧身體刺痛,雙手凝聚起靈光送虞茵茵離開,“出去後立刻去找陳耀卿,去找你的族人,不要回頭!”
虞茵茵都沒來得及反對,就被一陣冰寒之氣裹挾著飛出房間,飛離湖心島。
虞茵茵落地時踉蹌了一下,她回頭看,發現自己已經回到湖的外圍,遙遙望過去,幾乎看不見湖心島。
虞茵茵握拳,她很不放心男人獨自面對那禽獸,但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他承擔所有危險,不顧安危送她出來,她不應該浪費他的心意。
若是她不肯走或者胡攪蠻纏地跑回去,那才是浪費他的用心良苦。
……
湖心島上,虞茵茵的閨房內。
自從送她走後,白衣男人的眉頭才舒展開。
他不再顧忌,閉上雙眼,雙手結印,口中默唸仙法,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在產生變化。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白衣男人的衣袍無風自飛,逐漸染成了緋紅色。
若是虞茵茵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是她身上穿的裙裝。
白衣男裝變為緋紅色裙裝,再往上,原本的俊逸男子也變成了虞茵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