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師父設的陣法向來都很厲害,連穆子翊都不一定破得了。”
“穆子翊很厲害?”
“你說呢?”忘憂不答反問。
“有我厲害?”
說真的,忘憂真沒見識到夜笙歌有多厲害,見到他最可怕的一面就是他施加在北辰畫身上的極刑。
“為什麼留著北辰畫的屍體?你那麼恨他,應該連屍骨都不留。”這句話終於問出了口,忘憂卻沒有害怕,不知道為什麼,對夜笙歌突然間沒有了最初的戒備和害怕,可能是因為在北冰他救了自己吧。
抱著她的手收了收,夜笙歌看著平靜的河面,一隻雀鳥從上面掠過,驚起圈圈漪漣。
良久,他用一種淡淡的,只是一個旁觀的語氣說:“他是我哥,再噁心也是我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了,怎麼能這麼輕易放走他。”
折磨死他又留著他屍體不腐,該是怎樣一種變態心理,可偏偏忘憂突然可憐起他來。
夜笙歌不冷不熱地放開她,嘲諷地看著她眼中的憐憫,“你在可憐誰?北辰畫?還是我?”
忘憂沒說話,其實她清楚,夜笙歌更清楚,越是置身事外,說明越是在乎。
“在這等我什麼事?”恰到好處地轉移話題,雖然有那麼瞬間,忘憂想直接用血眸窺探夜笙歌內心的黑洞到底是有多大。
“來提親。”慵懶的聲線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偏偏認真到令人髮指。
“在這裡等這麼久,就為了這事?”忘憂都想撬開他的腦門看看裡面裝的什麼,說他是傻嗎?明明又是那麼精明又城府頗深的一個人。
穆子翊的話突然在她腦海裡響起,忘憂戒備地盯著這個一臉無辜的男人,“夜笙歌,你都有北冰那一大片土地了,沒必要再來惦記我師父的幾間茅屋和這一塊山頭吧?”
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夜笙歌是真的被她的傻氣逗樂了,笑容爽朗恍如這深冬裡的暖陽。
忘憂沒發現,至始至終,不遠處一直有個身影在看著他們這邊,從見面到擁抱到有說有笑。
夜笙歌是知道的,忘憂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跟在她後頭的穆子翊,所以他抱了她。
夜笙歌憋笑,“難道你覺得那幾間茅屋和這塊山頭魅力比你還大?”
忘憂認真思考了一下,鄭重點頭。
“除了這個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娶我。”
“不能因為喜歡嗎?”
那是忘憂十五年的人生裡第一次聽到喜歡,那天幽火的天氣沒有那麼冷,身邊的男人笑容像冬日裡最暖的花火,她卻冷不防熱地打了噴嚏。
兩步做一地遠離了夜笙歌,小小的臉上戒備森嚴,“我不跟你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