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忘憂她……”
“你可聽聞過鬼猊？”似沒看見穆子翊眼中的焦急，孤塵慢條斯理地跟他聊了起來。
“徒兒愚鈍，不曾聽聞。”雖然擔心忘憂的狀況，但穆子翊還是畢恭畢敬地如實回答。
“上古神獸鬼猊，其血眸可辯陰陽，查真身，窺往昔，曾為魔族女帝所救，成了那女魔頭的坐騎。兩千年前，魔族女帝死在我手，鬼猊也隨之不知所蹤。”像陷入遙遠的記憶，孤塵微不可聞地皺了下眉，似是感應到主人的情緒，瞬間殿外忽而風起，桃花紛飛。
穆子翊咋舌，自家師父怎麼可以美成這麼不像話呢？
絲毫不察自己有多禍害的孤塵繼續道：“這孩子體質特殊，有一半鬼猊的血統。”
“什麼？”穆子翊愣住。
師父這是幾個意思？忘憂不是凡人？一半鬼猊血統……難道她是凡人與神獸生的？
不對不對，聖獸怎麼會和人生孩子……可如果那神獸可以幻化人形呢？
無數可能在穆子翊腦袋裡快速繞圈，半天后才找回自己聲音：“所以，忘憂她不是凡人？”
孤塵點點頭，幽幽丟擲另一個重磅炸彈，“她體內有股極強的力量，少說也有好幾十萬年的修為，只是將修為存放在她體內的那個人當時應該是受了極重的傷，導致那力量沒有原本該有的強大。”
幾、幾、幾十萬年？
什麼鬼？這個小屁孩？盛這麼多修為不會爆體而亡？
下一秒穆子翊又想，趁她那股力量被封印著，能欺負一天算一天，畢竟到時候他那兩千年修為在人家面前真的不夠看。
誰能將這麼多年的修為給了這發育不良的傻子？那個人一定是腦子壞得不輕。
這麼想著，穆子翊便問：“六界之內，何人有幾十萬年修為，又突然消失的？”
“有一人。”清涼的聲音頓了頓，“但不可能。”
“誰？”
“魔族女帝。”孤塵溫溫吐出這四個字，記憶又跑回兩千年前。
當年死在他手中那個女魔頭，好像傷心得狠，至今他都記得她臨死前傷心欲絕的眼神，那眼神裡似乎還帶著一股埋怨和質問。
那雙絕望的眼睛極美，裡面盛著一個他，那個他，不染纖塵的白衣，冷冰冰的眼神，握刀的手還未收回，那手上有她的血。
再細想，孤塵發現他競記不得那魔女的原本模樣，關於兩千多年前的很多事情，記憶都是含糊不清的，這讓明明白白活了上百萬年的孤塵有些許納悶。
目光觸及床上雙目緊閉的忘憂，確實是十五歲的年紀，怎麼能同死去兩千多年的魔女聯絡在一起？
“嗚……”
睡夢中的忘憂突然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淚水不值錢一樣地不停往下掉。
她又夢見孃親，夢見那個極美的女子溫柔地說，要看著她平安快樂地長大，會幫她挑夫君，給她做嫁衣，看著她從呱呱落地的屁大點孩子長成亭亭玉立的他人.妻。
穆子翊無聲替她擦去不停滾落的淚。這個模樣，看來是又夢到她孃親了，想想最初見到她夜夜夢魔纏身，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
他的小屁孩，長成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