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下山她就發現我了?石縫中觸碰我的是她,那一雙雙眼睛也是她?”虞槿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大概是爬上去玩耍時發現了你。但是那眼睛卻不是她。這藤蔓是長在裡面的,到外面還有些距離,不是每一處她都出的去。”大漢答道,“我猜你也想到了,這裡不止住著我們。”
原來如此,虞槿恍然大悟。“所以後來她才找到我,沒讓我去找那些挑水的人?”虞槿問道。
“是的,你若去了,可就再回不來了。”大漢嘆道。
虞槿想問為什麼,但是大漢似乎不願意多說,轉身出去了。虞槿默默地不再說話,也退了出去。崖縫邊,薛瑛對著月光,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她不會說話,虞槿早看出來了。他走近,看到那牆壁上有歪歪扭扭的幾個字,似乎是她的名字。
“你會寫字?”薛瑛看著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是我教的,我不認得幾個字,就只會寫這幾個字,因此就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大漢遠遠的坐在那裡,似乎是在搗鼓樹皮一樣的東西。他見虞槿看著他,接著說道,“我叫朱楓。”
“在下虞槿。朱大哥,她不是你的女兒?”虞槿問道。
“不是,是我撿來的。”朱楓答道。
“我看她似乎不會說話,我略懂醫術,不知可否準我看看?”
朱楓似乎是有些驚訝,點了點頭,虞槿便過去了。他遠遠看著薛瑛開心的樣子和虞槿溫柔的面容,突然生處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或許,或許薛瑛還有活路。
明日就是薛瑛六歲生日,生日一過,他和她都要上路。雖說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但是在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親的人了。因為她,他多過了六年快活日子。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自私,如果不是他,她的生命或許短暫,但絕不會悽慘。雖然她不會說話,但是她和世上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樣,聰明善良,可愛淘氣。
她不該這樣活著。
他曾無數次後悔自己因為貪圖一時快樂,而最終墜入這人間地獄。或許這就是上天給他的懲罰,而薛瑛是他唯一的救贖。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虞槿看了看薛瑛的喉嚨、聽力並無異常,脈象穩健,並無任何隱疾。看來她不會說話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缺少說話的環境。這朱楓看起來也不善言談,沉默寡言……只是不知他為何會嚴詞拒絕跟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