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之巔,風雪更甚。
刮在臉上的寒風,不再是刺骨,而是像無數細碎的刀片,要將人的血肉都給片下來。
沈安與一眾正道高手頂著風雪,艱難地踏上了玉虛峰的峰頂。
越靠近山頂,那股若有若無的空間波動就越發清晰,還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和怨氣。
媽的,來晚了一步。
沈安心裡咯噔一下,腳步不由得又快了幾分。
終於,當他們翻過最後一道被冰雪覆蓋的山脊,峰頂平臺上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平臺。
一個由無數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壇,佔據了整個平臺。
那些白骨有人類的,也有各種妖獸的,慘白地交錯堆疊,黑洞洞的眼眶彷彿在無聲地控訴著什麼,一股濃郁的邪惡氣息,幾乎化作了實質,汙染著周圍的空氣。
祭壇的四個角,插著四面迎風招展的黑色大旗,上面分別用血線繡著扭曲的風、火、雷、電圖騰。
摩尼教的三大法王,就盤坐在大旗之下,嘴裡念著晦澀的咒文,臉色蒼白,顯然是將自身的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了這座邪惡的祭壇。
而在祭壇的最中心,那個身影,沈安絕不會認錯。
摩尼教主!
他高舉著四枚已經合而為一的四象令牌,令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虛影在光芒中盤旋、咆哮,一股彷彿來自太古洪荒的磅礴偉力,從令牌中噴湧而出,狠狠轟擊在教主面前的虛空之中!
咔嚓!
咔嚓!
那片虛空,就像被人砸碎的鏡子,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
裂痕背後,是一片深邃的混沌。
而在混沌深處,一座宏偉、古樸,散發著不朽氣息的巨大城池輪廓,正在緩緩浮現。
“武帝城!”
白龍道人失聲驚呼,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他真的,要開啟了!”
“阻止他!”
絕刀門門主絕無傷脾氣最是火爆,第一個就忍不了了。
“狗孃養的邪教崽子,給老子死!”
他怒吼一聲,整個人如同一顆炮彈般暴起,手中那柄血色大刀,瞬間化作一道長達百丈的驚天血虹,刀意霸道絕倫,彷彿要將這天,這地,連同那座白骨祭壇,一併劈成兩半!
“哼,一群土雞瓦狗。”
鎮守在祭壇東方的雷法王,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不屑地冷哼一聲。
他單手捏了個法印,引動了腳下祭壇的力量。
轟隆!
一道比水桶還粗的漆黑閃電,帶著毀滅一切的邪惡氣息,從祭壇中沖天而起,不偏不倚地劈在了那道血色刀虹之上。
巨響震耳欲聾,整座崑崙山都在搖晃。
血虹與黑色閃電,在空中僵持了不到一息,便同時爆開,化作漫天光雨。
絕無傷發出一聲悶哼,被那股狂暴的衝擊力震得倒飛出十幾丈,落地後又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他看著自己微微發麻的虎口,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這雜碎,怎麼可能接得住我一刀!”
他心裡清楚,這雷法王的修為,頂天了和他在伯仲之間,甚至還要弱上一線。
可現在,藉助那鬼東西的力量,竟然能如此輕鬆地擋下自己含怒一擊!
“別衝動,絕門主!”
白龍道人立刻高喝一聲,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他們藉助了邪陣之力,不可力敵!諸位,聽我號令,布兩儀微塵陣!”
“先破了他們那座烏龜殼!”
“好!”
眾人齊聲應和,不敢再有絲毫大意。
太乙教、大禪寺、巴山劍宗……各大門派的弟子和長老們迅速行動起來,各自找到了自己的陣位。
一時間,法寶齊出,飛劍縱橫。
一道道清聖、祥和的光芒沖天而起,在他們頭頂,迅速構成了一座玄奧無比,散發著正氣的巨大陣法,與那座邪惡的白骨祭壇,遙遙相對。
“攻!”
隨著白龍道人一聲令下。
正道大陣光芒大放,無數劍氣、佛光、道法符文,如同暴雨一般,朝著白骨祭壇傾瀉而去!
摩尼教那邊也不甘示弱,三大法王齊齊催動祭壇。
黑色的風刃,暗紅的火焰,汙穢的雷霆……同樣化作能量洪流,迎了上去。
轟!轟!轟!
崑崙之巔,瞬間變成了最恐怖的戰場。
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瘋狂對沖、湮滅,每一次碰撞,都讓空間劇烈扭曲,腳下的萬年冰川成片成片地崩塌,墜入深淵。
大戰,徹底爆發。
可沈安,卻根本沒有參與到這場陣法對決中。
他的眼睛,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那個男人。
那個在能量風暴中心,依舊在全力開啟武帝城的摩尼教主!
擒賊先擒王!
這個道理,三歲小孩都懂。
沈安死死盯著戰場,腦子飛速運轉。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兩邊陣法威力差不多,這麼耗下去,就算最後能贏,那也是幾天幾夜之後的事了。
到那時候,摩尼教主早就進武帝城,說不定連成仙的法門都拿到手了!
看看他面前那個空間裂縫,已經快要穩定成一個真正的門戶了!
沒時間了!
必須有人去打斷他!
可是,誰去?
絕無傷他們都被大陣拖住了,正面衝過去,還沒靠近,就會被兩邊陣法對沖的餘波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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