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好大的威風!沈安,扛著一具妖魔屍體回來,就真當自己是平定西山的大功臣了?”
“莫不是路上撿的吧?”
說話的是趙毅,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除魔衛。
國字臉,一臉虯髯,左眼角那道猙獰的刀疤隨著他的話語抽動,更添幾分老兵油子的彪悍與戾氣。
他雙臂抱在胸前,斜著眼打量沈安,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不屑,眼神深處,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嫉妒火焰在跳動。
趙毅這話,像一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水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剛剛稍稍平息的議論聲再次鼎沸。
“趙哥說得對!這小子來路不明,誰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就是,鬼焰魔蛟何等兇悍,豈是他一個新人能單獨斬殺的?”
一些本就對沈安懷有疑慮或不滿的除魔衛,立刻找到了宣洩口,紛紛交頭接耳,看向沈安的眼神,質疑更濃,幾乎要化為實質。
“趙毅,慎言!”
張潯眉頭緊鎖,聲音低沉,帶著明確的警告。
競爭可以,但如此赤裸裸地詆譭同僚功績,已然過了界。
趙毅卻像是沒聽見張潯的話,脖子一梗,聲音反而拔高了幾分:
“張大人,我老趙說話直!這沈安,來鎮魔司才幾天?屁股都沒坐熱!”
“資歷淺得可以忽略不計,平日裡也沒見他出過什麼力,連衙門都少來!”
“現在突然扛回來一具鬼焰魔蛟的屍首,就說是他殺的?誰信?”
他唾沫橫飛,幾乎指到了沈安臉上。
“我看啊,八成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陰招,走了狗屎運罷了!”
刻薄的話語,像淬了毒的針,刺向沈安。
不少不明就裡的除魔衛,被趙毅這番話煽動,看向沈安的目光也變得愈發懷疑和不善。
面對這洶湧的惡意,沈安神色依舊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趙毅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趙毅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沈安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每個角落:
“趙老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你要是不信這鬼焰魔蛟是我殺的,也簡單。”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具龐大的蛟屍,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大可以親自去問問它,看看它臨死前,是誰在它身上砸了那幾個透心涼的窟窿。”
不疾不徐的語調,卻透著一股令人心頭髮緊的寒意。
趙毅被沈安這不軟不硬的話頂得臉上一陣紅白交加,像被人扼住了喉嚨。
他重重哼了一聲,梗著脖子強辯:
“哼!小子,倒是牙尖嘴利!”
“鬼焰魔蛟狡猾無比,就算你真是走了狗屎運得手,也證明不了什麼!”
“校尉之位,關係重大,可不是靠耍嘴皮子就能坐穩的!”
“哦?”沈安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那依趙老哥的意思,要如何才能證明實力?”
趙毅冷笑一聲,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刀柄上,一股悍勇之氣散發開來。
“除魔衛,靠的是手裡的刀,是實打實的戰功!”
他“嗆啷”一聲,拔出半截鋼刀,刀鋒在燈火下閃著寒光。
“想要證明你有資格當校尉?簡單!”
“用刀說話!”
“小子,敢不敢跟我這老傢伙比劃比劃?”
話音落下,大堂內原本嘈雜的議論聲瞬間消失,落針可聞。
氣氛驟然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沈安和趙毅身上,眼中閃爍著興奮和期待。
有好戲看了!
張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趙毅這混不吝的傢伙,竟如此咄咄逼人,當眾逼宮!
他剛要開口喝止,卻見沈安已經向前踏出一步,身形挺拔,平靜地迎上了趙毅充滿挑釁的目光。
“正有此意。”
沈安嘴角那抹弧度擴大了幾分,眼神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光芒一閃而逝。
正愁沒個由頭立威,這趙毅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瞌睡送來了枕頭。
“沈安!”張潯低喝,試圖阻止。
趙毅的實力在鎮魔司是公認的強悍,築基後期修為,修煉的鎮魔破邪經火候精深,一手旋風刀法更是凌厲霸道,再加上多年與妖魔搏殺的經驗,在同階之中,鮮有敵手!
沈安雖斬殺了鬼焰魔蛟,但那畢竟是在特定環境下,取了巧,正面硬撼趙毅,勝負難料,甚至可能吃虧。
沈安卻對著張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他轉頭看向趙毅,眼神平靜中帶著一絲銳利:
“趙老哥既然有此雅興,沈某自然奉陪。”
“不過嘛……”他話鋒一轉,帶著幾分戲謔,“刀劍無眼,拳腳無情。待會兒若是不小心傷了老哥,可別怪我手重。”
“哼,黃口小兒,狂妄至極!”
趙毅勃然大怒,被沈安的輕視徹底激怒。
“嗆!”長刀完全出鞘,刀身嗡鳴,直指沈安。
“今日,就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見識見識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話音未落,趙毅腳下猛地一蹬,地面微震。
身形如猛虎下山,率先發動攻擊!
他腳步沉穩,刀勢厚重,起手便是一招勢大力沉的“力劈華山”,刀鋒撕裂空氣,發出沉悶的呼嘯,帶著千鈞之力,直劈沈安面門!
趙毅一出手,便展露出老牌除魔衛浸淫多年的紮實功底。
刀法大開大合,力量雄渾。
面對這兇猛的當頭一刀,沈安卻顯得異常從容。
甚至還有閒暇側頭避開飛濺的口水星子。
就在刀鋒即將臨頭之際,他身形如同風中柳絮,微微一晃。
千影步!
身影瞬間變得模糊,彷彿原地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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