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它上次聽了公主殿下的誇讚,心中雀躍吧。”
“那可真是一匹好馬兒。”說著,魏璽煙輕輕拍了拍馬背,“它跟著你,把淪落已久的十三城收復迴歸,亦是大衍的功臣。”
“踏霜的父輩,曾經是臣先父的戰馬。自從臣入疆場,踏霜就一直相伴左右,如今正好八年有餘。”
“本宮還記得,父皇從前說過,戰馬,可是軍士的第二個魂靈。”
“先帝所言甚是。”
虞錚回答道。
不過,除卻戰馬,軍人手中的兵器也是另一半魂靈。
——
如此又走了半日,儀仗軍終於到達了位於半山的行宮。
經過一番安排,魏璽煙和魏華蓁分別住在相離不遠的丹渠殿和清漪殿。
原本,魏璽煙還想問魏華蓁願不願意與她同住,後來便作罷了。
興許魏華蓁也並不是很想和她親密相處。只不過之前是在行路途中,條件受限。
況且她們也沒熟稔到閨中密友的地步,就順其自然吧。
剛住到行宮的前幾日,魏璽煙常常窩在屋子裡;一邊飲冰酒,一邊看經集。
可這樣的日子未免太無趣了些。
“虞將軍,不如我們去山中打獵吧?這裡應該有兔子,本宮要養兔子。”
平康長公主一臉興奮。
“殿下應該是想,把兔子養肥之後再做成炙肉吧?”
男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大膽!你竟敢汙衊本宮?”
她看在曾經的情面上,給他三分好顏色。結果這才幾日,他就如此放肆。
如今都敢這般揶揄她,日後若成了婚,那還得了?
別又同前世一樣,處處都能挑起她的怒火。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他和她都是一樣。
此刻,魏璽煙在心中如是提醒著自己。
重生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真是睡得昏了頭,才會覺得一切都有扭轉的可能。
其實人行於世,總有變和不變。她不該強求這世間萬事都會因自己的心意而動。
但她能做的,還有盡人事,聽天命。
上天讓她重活一遭,應是也不願看她重蹈覆轍。
“微臣萬萬不敢,還請殿下恕罪。”
此時,虞錚也在心裡暗暗後悔。
平康長公主不過是這幾日心情好,他就忘了她從前傲慢凌人的樣子。
方才他一時失言,下了公主殿下的面子,她不會在日後對他尋機報復吧?
不怪虞錚會這樣想。
因為按照平康公主一貫的脾氣,她是真的會睚眥必較。
小小的年紀,才剛剛開蒙那會,她就能抓過別人的書卷摔在地上、將別人毛筆上的狼毫剪掉、或者在冬日裡把別人團席裡的棉花給抽去。
而虞錚,恰好就是那群“別人”中的一個。
“本宮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就以為我生氣了?”
虞錚:“……”
他根本看不出來,她究竟有沒有生氣。
長公主殿下的心思,也太難猜了。
“從前的本宮,那是小孩心性。難道虞將軍以為,本宮會一直停滯不前嗎?”
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魏璽煙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臣並無此意。”
其實說這話,虞錚也是有些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