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姊,聽說你和鎮國公連理將成,蓁兒祝你們鸞鳳相攜、琴瑟和鳴。”
“那就借你吉言了。”
魏璽煙當然沒必要在這裡自拆臺階,便也淺笑著應下。
敬完酒,魏華蓁又很快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時間都過了半炷香的功夫,她還是覺得心跳有些快。
魏華蓁怎麼也沒想到,魏璽煙剛剛會接她的酒,還對她笑了。
要知道在這場宮宴上,至今為止除了陛下和皇后,平康長公主還沒接過旁人誰的酒。
即使皇帝的賜婚詔書已下,魏璽煙和虞錚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婦;但是在整場宮宴上,也沒見他們二人作何交集。
而魏華蓁是被自己的母親賀氏,趕鴨子上架逼著過來的。
因為只有討好了殿上這幾位最尊貴的人,她們母女才能在宮中安然度日。
高帝仁慈,允許那些先帝的后妃不用殉葬,也不論她們是否生育了子嗣,亦可獨自或者跟著子女繼續住在大衍皇宮裡。
但魏華蓁本就不受寵,又是庶出,性格也柔弱內向,在宮裡向來爭不過其他人。
雖有個昭瀾長公主的名頭,但魏華蓁自己也很清楚,那不過是個虛名。
今上登基之後,給包括她在內的父皇的庶女,每人都加了一個長公主的頭銜。
就有如,是按規矩來,一人送一個鍋碗瓢盆罷了。
這次她醞釀了許久,才鼓起莫大的勇氣,在魏璽煙的眼前說了兩句話。
“長公主剛剛就做得很好。”她身邊的嬤嬤小聲說道。
魏華蓁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如何看如何苦澀。
她一個不受寵的先皇庶女,算哪門子的長公主殿下?
這世上,並非人人都叫魏璽煙。
皓月之輝,熒星弗競。
巨大的差異有如雲泥之別,讓人連嫉妒之心都無法生出,只能抬頭仰望。
——
“阿鋆,我有些頭疼,就先行回府了。”
說著,魏璽煙難受地託了託腦袋。
夜色深濃,不堪行路,魏延鋆便想留皇姊在宮中歇息。
她從前住的重華殿裡天天有宮人打掃,現下直接去寢殿中歇息也不是不行。
魏璽煙扶著侍女的手緩緩站起身來,只覺得頭腦發暈。
今晚如此煩悶,她便多飲了幾杯。
不曾想,今夜的這酒竟然如此醉人。
“阿姊,你喝醉了。不如朕讓鉞之送你回寢宮吧?”
“你敢!”魏璽煙這下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了。
“……”魏延鋆暗暗嘆了口氣。虞錚啊虞錚,不是朕不幫你,而是皇姊她根本不給機會啊。
“我自己回去。”
魏璽煙揉了揉額角,扶著宮女的手,意欲往外走。
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對魏延鋆說:“阿弟也早點回宮吧。”
“我曉得。”魏延鋆朝她揮了揮手。
眼看著魏璽煙的背影慢慢變小,皇帝又悄悄地讓內侍去給虞錚傳話。
“將軍,平康長公主飲酒不適,陛下讓你親自送一送。重華殿離章臺宮可遠了些。”
“臣遵旨。”
他低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