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來京,應是為了祭拜已故的洵川王夫人。至於他為何會去杜家拜訪,若臣記得沒錯,杜太尉曾經做過洵川王太傅。”
“這是明擺著的事。他的目的不會如此簡單。”
“那或許,就像殿下的暗衛查到的那般:洵川,要和杜家結親?”
“也不是並無可能。”魏璽煙放下了手中的竹箸,“杜宜光有多個嫡女庶女,他若是能和洵川王做親家,彼此也算多些助力。”
至於洵川王,也是先皇的手足之一,而這洵川王世子就是她的堂弟。
“洵川世子離藩至京是呈了章冊的,這無甚可說。只是,他的真實目的……”女人忽然止住了聲。
魏璽煙正處在思索之中,而虞錚也沒有出言打擾。
前世的她這會兒還沒想到,但今生已然不同。
她心中也有了幾個懷疑的方向。
“太尉府千金,嫁與洵川王世子。如此郎才女貌,倒也算一段佳話。”
這兩府報團取暖,對於皇權來說,必然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不過,聽說江陽王世子也還未娶妻。按照長幼次序,洵川王世子可不能先越過頭去。
況且,江陽翁主都已出嫁,比她年長几歲的江陽世子卻還未娶妻生子。這速度,著實慢了些。”
魏璽煙的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巴,貌似在考慮著什麼。
“不如這樣,本宮過幾日去見陛下,讓他給江陽王世子也賞下一門婚事,豈不美哉?”
坐在對面的虞錚並沒有接話,只是自顧自地飲著杯中的冷酒。
“聽聞杜家的二娘子才貌雙全,與江陽王世子,倒也般配。”
說完,魏璽煙就輕輕地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容,愈看愈令人覺察出幾分腹黑和古怪。
“殿下對江陽王府,倒是關懷親近。”此時,虞錚陡然開口說道。
而女子聽到他這句話,用了片刻的功夫去思考。
“不無論如何,本宮與江陽翁主畢竟是堂姊妹,親近些不應該麼?”
男人聞言,忽然氣音似的笑了一聲。
殿下說這話,竟也不怕閃了舌頭。京中人人皆知,她與江陽翁主素來不和。往日在太學之時,這二位的兩相爭鬥可是家常便飯。
其中有幾回,甚至還波及到了他這個局外之人。如今想來,那時也怪自己年幼愚蠢——不懂京中局勢、不通權貴人情。
十歲以前的他久在邊疆,等真正做了太子伴讀之後,他才明白那些傳言之中,有些並未完全都是傳言。
平康長公主確實貌美如玉,但也確實不是個溫賢良善的脾氣。當年在太學館中,幾乎人人都對其敬而遠之,不敢冒犯。
可唯有他,偏偏要與公主較真。若說魏璽煙不厭惡他,那才叫怪事。
須知,君有錯,縱非臣之過;然臣諷上錯,亦臣之過。
“虞大將軍,你這是何意?”方才見他輕笑,魏璽煙覺得有些不解,也有些不爽。
“殿下這是同江陽翁主冰釋前嫌了?”
“與你何干?”魏璽煙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很關心她?”
“臣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某些人年少時,不是還爭著搶著要替她出頭嗎?”
魏璽煙指的是當初她在太學館和江陽鬧起來的時候,虞錚竟上趕著幫魏常瑜說話。
那會兒可惹惱了她。
虞錚:“……”
倒是差點忘了,平康長公主可是個極其念仇的女子。
“羅敷有夫,使君有婦。臣不會同江陽翁主有任何牽扯,殿下大可放心。”
魏璽煙卻抱著雙臂說道:“不必如此。若是喜歡,你直接去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