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定在三天後的晚上，紀明負責引開那頭明面上的野豬王，剩下的則是交給李子衿。
紀明覺得，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兩人一起進洞，一人一隻當場宰殺，既省時又省事。
不過李子衿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他也不好過多插嘴。
聽安排就是。
將李子衿送走後，紀明便回到了房間裡，他仰頭給自己灌了好幾口酒，直到微微有些醉意，才放下酒壺，倒頭就睡。
直至傍晚，一陣敲門聲自院外響起，紀明才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敲門的是楊修。
見紀明走出房間，他便和李子衿一樣，輕車熟路地進了客堂，然後又給自己添了杯水。
嗯……
添水之前他還掀開壺蓋聞了一下，確定沒有餿味後，才倒進杯子裡。
嘖！
真記仇！
“上午傳來訊息，積公山、周家塘等七座臨近見龍澤的村子在昨夜發生大戰，妖魔死傷數百。”
“你乾的？”
楊修看向紀明，有那麼幾分明知故問的味道。
“不全是我。”
紀明隨意說道。
“什麼意思？還有人幫你？”
楊修想到了隔壁小院那位白衣女子。
紀明搖了搖頭，“幫倒是沒人幫，死的那幾百隻妖魔裡我就宰了一半，剩下一半是他們自己狗咬狗咬死的。”
嘶——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說話這麼欠打呢？！
楊修額頭青筋隆起，他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直接起身道：
“我就是過來確認一下，知道是你做的就行。”
說完，這位年輕主簿沒有再逗留的意思，轉身就走。
“對了。”
紀明也跟著放下茶杯，對著年輕人的背影道：
“北山妖魔已經除盡，青林那塊風水寶地可以收回了。”
楊修頓在了原地。
北山妖魔已經全部除盡了麼……
本以為要兩年以後才能做到，沒想到，這才過去半個月。
所以，這兩年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楊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倒不是不願意見到修武縣慢慢變好。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十年寒窗苦讀，吃盡千辛萬苦，終於有了考上清華的把握，只需等到高考那天到來，你便可以一展胸中抱負。
可就是這個時候，校長突然告訴你，因為你學習刻苦，成績優異，已經把你納入保送名額，你不需要參加高考了。
結果一樣，過程也大差不差，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尤其是那些急於證明自己的人，或者是有著足夠自信和傲氣的人。
呼——
楊修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回頭看向紀明，語氣難得沒有那麼冷淡。
“我知道了。”
“多謝！”
說罷，他對著紀明重重鞠躬。
這一刻。
楊修似乎打破了某種枷鎖，心境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那座大山，雖然不是他親自推到。
但……
能夠見證那座大山倒下，又何嘗不是一種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