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對我來說未必就全是壞事？”
紀明深吸一口氣，跟櫃檯後面的中年男人道謝一聲後，便離開了接待處轉而去了輜重庫。
與此同時……
二院西邊，閣樓頂層。
老嫗端坐在蒲團上，和之前紀明來時幾乎一樣，似是在寫著什麼，不同的是，老嫗筆下的卷軸，這次換成了信紙。
此外，在長案旁邊還跪坐著一位年齡約莫三十來歲的美婦人，幫忙煎茶遞水。
美婦身著一襲天藍色長裙，梳著倭墜髻，氣質內斂，溫文爾雅，頗有一種大家賢妻的既視感。
這時，一隻飛鳥毫無預兆地從窗外飛入，在屋內盤旋幾圈後，又快速掠出。
“他已經過來了？”
老嫗放下手中毛筆，目光則是望著窗外。
“正是。”
美婦微微頷首，婉轉的聲音輕輕響起，“他還去找了楊老頭，只是楊老頭已經被我提前調走了，他沒見到。”
“嗯。”
老嫗輕應了一聲。
“敢問夫人，陳家那邊您打算如何處置？”
美婦繼續問道。
老嫗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望著窗外。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緩緩收回目光，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詢問。
“你說，琅琊郡那地方對他來說會不會太早了？或許，我該等他躋身丹鼎境後，再派他過去？”
美婦聞言，哪裡不知道老人的心思，便應聲說道：
“能過三關者，不是庸才就是天才。”
“他能從修武縣走出來，並只用兩月不到就從凝氣初期突破至開脈中期，這就已經證明他並非庸才。”
“可他沒有靈脈。”
老嫗輕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
“沒有靈脈，丹鼎之後便只能走純煉體的路子，此路艱辛，又談何容易。”
“且我大唐除靖北王外，再無山巔武夫。”
美婦笑容莞爾，她將一杯沏好的茶遞到老人面前。
“既是天才，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說不定他能和靖北王一樣，成為我大唐第二位山巔境呢？”
老嫗聞言，不由一笑。
“但願吧。”
“至於陳家那邊……”
老嫗輕抿了口茶水，原本還和藹可親，慈眉善目的臉上驟然浮現出一抹殺意。
“呵，出了個金牌捉妖人便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姓什麼，連緝妖人的卷宗都敢擅自更改！”
“他們既然這麼想死，那便成全他們。”
“傳令魏州府衙，即刻查抄陳府！”
“至於陳家那位金牌捉妖人，他若是願意留在緝妖司，死罪可免，降級一等，若是不願……”
老人略微停頓了一下，彷彿空氣都凝固了般。
美婦看著老人的眼神，心神微顫，默默為那位陳家金牌捉妖人祈禱了一下。
但願對方能識時務，莫要自毀前程。
“妾身明白！”
美婦輕應一聲，起身便準備離開。
不過……
就在她臨近出門時，老嫗卻是叫住了她。
“等等。”
“沒記錯的話，此事還和玉清宗一位外門弟子有關吧？”
“那人先別動。”
“冤有頭債有主，陳家我們幫忙處理了，他就留給紀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