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到車載影片裡的江風,都有些傻眼。蘇淺月和柳知音都有些傻眼。
這時,司機眨了眨眼道:“這人,你們認識?”
“他怎麼在你車上?”柳知音道。
“啊?”司機眨了眨眼,然後道:“我昨天晚上路過幸福小區,有個小夥子攔了我車,然後讓我跟著前面一輛車。見我起疑,小夥子就說,那是他女朋友,因為一點小事吵架了,怕她出事,跟著是為了保護她。”
“什麼叫一點小事啊?”柳知音忍不住吐槽道:“那傢伙說我性格糟糕,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他那是在狠狠的羞辱我。”
“你倒是沒否認你是他女朋友。”這時,蘇淺月道。
“否認,絕對否認!那種不解風情、不懂風月的男人,我柳知音就算打一輩子女光棍也不會跟他在一起的!”柳知音道。
這時,司機又道:“你們要是認識的話,那他可能真的是出於擔心你才讓我開車跟著。”
他頓了頓,又道:“我起初以為那小夥子形跡可疑,甚至想過直接開車進派出所。但後來,在一個偏僻的路段,他突然冒著被訛的風險救了一個犯了心臟病的人讓我對他印象大為改觀。小夥子人還是不錯的。”
柳知音不吱聲了。
心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知道江風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她,肯定是因為她跟江風說了江城連環殺人案的事,他擔心自己才悄悄跟著。
“那傢伙,明明心地善良,卻長了一個毒嘴巴。不。我看他對淺月倒是畢恭畢敬的。他就是看人下菜!”
想到這裡,柳知音心中又是有股無名火氣。
不過,不是太嚴重,很淡的火氣。
這時,司機也是覺察到柳知音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趕緊道:“那個,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司機就離開了。
蘇淺月則看著柳知音道:“你這女人,明明江風是好心,你怎麼還更生氣了?”
柳知音瞅著蘇淺月,沒說話。
蘇淺月被看的頭皮發麻。
“看我幹什麼?”
“哼,江風那傢伙看人下菜,對我兇巴巴,對你就是舔狗。”柳知音道。
蘇淺月一臉黑線:“胡說八道什麼呢。江風又不認識我爸。如果昨天晚上換成其他人,他也會救的。”
“話雖如此,但他對你明顯不一樣。”
“是你想多了。或者說,江風不罵我主要是因為我們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關係搞僵了,以後工作怎麼配合?”
“但是,直覺告訴我...”
“打住,閉嘴。你別直覺了。”蘇淺月直接打斷了柳知音的話。
柳知音笑笑,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這時,柳知音的電話又響了。
是她母親賀紅葉打來的。
接完母親的電話後,柳知音又看著蘇淺月道:“淺月,我媽讓我去她那裡吃飯。”
“你去吧。”蘇淺月道。
柳知音轉身準備離開,然後突然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蘇淺月,又道:“淺月,你準備怎麼答謝人家江風啊?”
“呃...”蘇淺月想了想,然後看著柳知音道:“你有什麼建議嗎?”
“給錢,他肯定不會收的。不如給他介紹女朋友?”柳知音道。
“也行。辦公室裡也有幾個單身的女老師,我明天探探她們的想法。”蘇淺月道。
柳知音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什麼都沒說。
“我走了。拜。”
隨後,柳知音就揮手離開了。
“給江風介紹女朋友麼?”
蘇淺月目光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淺月。”
吳哲來了。
“你怎麼來了?”蘇淺月愣了愣。
他還沒跟吳哲說父親住院的事。
“岳父跟我說他住院了。”吳哲道。
蘇淺月揉了揉頭。
“這老爺子可真是喜歡吳哲啊。”
這時,吳哲又道:“岳父的病很嚴重嗎?看你心事重重的。”
“哦,我爸的病,還好。我剛才是...”蘇淺月頓了頓,又道:“這次多虧了江風,我爸才獲救。剛才跟知音商量怎麼答謝江風,她提議給江風介紹女朋友。”
“啊。不行。”吳哲趕緊道。
蘇淺月瞅著吳哲,表情狐疑起來:“吳哲,你不會對江風有什麼想法吧?”
咳咳!
吳哲嗆著了。
他這三年的行為的確會讓人有這種誤解。
“沒有。我直男,哦,當然,江風也是直男。”吳哲頓了頓,又硬著頭皮道:“江風他剛離婚,現在對女人沒有興趣。”
他想撮合江風和蘇淺月,自然不希望江風和其他女人交往。
“哦,這就是你放心讓我和他單獨相處的原因嗎?”蘇淺月平靜道。
雖然那天她故意說她和江風上床了,但她也知道,吳哲肯定會找江風求證的,也就知道自己和江風並沒有上床。
“我那天真的是臨時有事,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隨時都有可能要去工作。”吳哲硬著頭皮道。
吳哲跟蘇淺月說的是,他是江城一傢俬企老闆的司機,這個工作是屬於‘老闆隨時叫,他就得隨時出發’的那種。
這種工作,的確是這樣。
但吳哲有先天性心臟病,當不了專職司機。
他真正的工作其實是跑市場的銷售,也的確是經常出差。
蘇淺月沒再說什麼,只是淡淡道:“去看我爸吧。”
“好。”
隨後,兩人一起進了病房。
看到吳哲進來,蘇父很開心,立刻跟病房裡的其他病人介紹道:“這是我女婿。”
蘇淺月就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她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翁婿,但卻沒有任何代入感。
這時,蘇母走了過來。
“淺月,你跟媽說實話,你和吳哲是不是吵架了?”蘇母道。
和很多強勢的丈母孃不同,蘇母的性格比較文靜和隨和。
蘇淺月遺傳了她母親的性格。
“沒有。”蘇淺月道。
他們的確沒有吵架。
面都見不著,怎麼吵?
“我怎麼感覺最近你對吳哲有些冷淡。”蘇母頓了頓,又道:“淺月,你...外面有人了?”
蘇淺月:...
“母親是這麼看待我的啊。”蘇淺月淡淡道。
“不是。就感覺你最近情緒不太對勁,你也不說。那我們怎麼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蘇母道。
蘇淺月沉默少許後,才道:“沒事。就工作上的一些事。我能處理。”
“那就好。”蘇母頓了頓,又笑笑道:“為人父母者就圖個兒女幸福安康,然後,如果你們能早點讓我抱上外孫,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們都在忙事業,暫時沒有要孩子的計劃。”蘇淺月道。
表面話,蘇淺月心裡話是:“都不同房,孩子從天而降啊?”
“不要緊的。吳哲他媽媽可以幫你們帶,如果她忙,沒時間或者不想帶,那我和你爸可以幫你們帶孩子。我特別喜歡小孩。”
“那你催我姐啊,她都二十八歲了,都還沒結婚呢。別說結婚了,估計男朋友都沒。”蘇淺月‘禍水東引’。
“我哪敢催她啊。你姐那脾氣,上次,我就提了下,她直接把我的電話掛了。跟你爹一個脾氣,不聽勸。”蘇母抱怨道。
“你就會欺負我。”蘇淺月道。
蘇母瞪了蘇淺月一眼,沒好氣道:“讓你生孩子,怎麼就欺負你了?結婚不生孩子,那結婚的意義是什麼?”
蘇淺月沒說話。
蘇母又道:“淺月,媽不是逼你生孩子。只是,孩子是維繫夫妻感情的重要因素。如果你們一直不要孩子,以後鬧了矛盾,就容易走極端,譬如氣頭上離婚啥的。”
蘇淺月還是沒說話。
“唉,隨你們吧。”蘇母又道。
晚上九點,蘇淺月和吳哲從醫院裡出來。
“今晚回家住嗎?”蘇淺月道。
“呃,我今晚要去江風那裡,因為...”
“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我們本來就是搭夥夫妻。不,或許連搭夥夫妻都算不上吧。”
說完,蘇淺月就直接離開了。
吳哲有些糾結,想要跟上去,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最終還是去了江風那裡。
“你怎麼來了?”江風剛洗了澡準備睡覺。
他看著吳哲,又道:“怎麼聳拉著臉,出什麼事了嗎?”
“我可能惹蘇淺月生氣了。”
“怎麼了?”
“她問我,今晚回不回家,我說我去你這裡。”吳哲道。
江風翻了翻白眼:“你這不是坑我嗎?蘇淺月還以為我跟你有什麼姦情呢。我簡直比竇娥還冤。”
他頓了頓,忍不住又道:“吳哲,你不回家是因為什麼?”
“我...”
吳哲頓了頓,微微苦笑,然後道:“我跟你說過,我爸和我爺,都是未滿三十歲就去世了。但我沒跟你說過他們是怎麼去世的。”
“怎麼去世的?”
“心臟病。”
“他們都有先天性心臟病,死於心臟病也不奇怪啊。”
“但他們都是在床上死的,就是做那個事的時候死的。”吳哲道。
江風:...
理論上講,心臟病忌情緒激動。
確實不適合房事。
尤其是一些先天性心臟病患者。
他終於知道吳哲為什麼遲遲不願和蘇淺月圓房了,這傢伙怕死...
似乎看出了江風在想什麼,吳哲又道:“我不是怕死...呃,我的確是怕死。因為害怕心臟病發作,所以生理反應就...”
“行了,別說了,我懂了。”
直白點說就是,他因為心理上害怕而導致身體不能人道,又怕被蘇淺月知道。
怕死,愛面子,這就是吳哲和蘇淺月結婚三年卻不願同房的原因。
這時,吳哲嘆了口氣,又道:“我這輩子做的最不負責的事就是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況卻還娶了蘇淺月。”
“我是你兄弟,但有一說一,這事,的確是你的不對。你害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女神獨守空房三年,你罪孽深重啊。”江風也是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啊...”吳哲看著江風,又道:“以後好好珍惜淺月。”
“打住。”江風頓了頓,又道:“先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雖說你的手術成功率很低,但萬一有奇蹟了呢?退一步講,就算你真的...”
他頓了頓,又道:“就算手術失敗,你真的走了。不管我和蘇淺月會不會在一起,我都會替你照顧她。”
“好吧。”吳哲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