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好說話的。我就說,我跟江老師有話要說,他們就讓開了。”寧言道。
“所以,寧老師要跟我說什麼?”江風又道。
“也沒什麼特別想說的,就想和江老師聊聊。我這入職一年,我們好像還沒有正兒八經的交流過。”
寧言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江老師為什麼要來做輔導員?”
“因為應聘教師失敗了。”
“好吧。那你為什麼想要當老師?”
“母親的遺願吧。”江風頓了頓,又淡淡道:“可惜,當年研究生沒考上,就失去了在江大做老師的資格。”
江城大學是雙一流高校,新教師招聘的一個標準就是至少研究生畢業。
“想當老師的話,也不一定非要在江大吧?”
江風沒有說話。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但他執意來江大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他懷疑母親曾經是江大的學生。
在母親的遺物中,江風看到了母親年輕時候在江大校園裡拍攝的照片。
那是三十年前的照片了,當時網路還沒有普及,江大的學生檔案沒法透過網際網路查詢,所以江風就想了一個辦法,來江城工作,然後尋找母親的檔案。
他想要找出母親當年車禍的真相,就必須瞭解母親的身世背景。
遺憾的是,他在這裡工作了四年,並沒有找到目前在江大就讀過的資訊。
那張照片,可能只是母親在江大的一個打卡照片。
不過,這四年工作下來,江風倒是逐漸喜歡上了輔導員這份工作。
這工作沒有編制。
工資也不高。
但卻讓人很有成就感。
特別是像今天,畢業班找工作。
如果班上有學生順利找到了工作,那江風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這就像在玩養成遊戲,看著自己手下的‘孩子們’逐漸長大,能力越來越強,就很能滿足情緒價值。
收拾下情緒,江風扭頭看著寧言,又道:“寧老師是為什麼要來當輔導員?你可是標準的高富帥。”
“為了逃避。”
“怎麼說?”
“你也知道,我家有一個超優秀的哥哥。我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看看你哥,再看看你’。”
“雖然我沒有兄弟姐妹,但我倒是感同身受。”江風道。
他頓了頓,又道:“你家裡對你當輔導員的事情怎麼說?”
“惡評如潮,說我自暴自棄。”寧言頓了頓,又笑笑道:“雖然來當輔導員的確有跟家裡賭氣故意唱反調的成分,但幹了快一年後,我發現我漸漸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江風伸出手:“同感。我來當輔導員,起初的動機也不純,但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角色,也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寧言看著江風伸過來的手,但卻沒有握。
“江老師確定要跟我握手嗎?我在輔導員群體中可不是太受歡迎。你跟我走太近的話,說不定會被其他輔導員攻擊。”寧言道。
江風翻了翻白眼:“你要是這麼好心,就不應該過來找我聊天。”
他頓了頓,又笑笑道:“其實我也不受歡迎。”
“誰讓你的搭檔都是美女呢。尤其是蘇淺月和南宮雪,蘇淺月的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華師大,不用想,肯定是校花。南宮雪就不用說了,本科、研究生都是在江城大學本校就讀,曾經蟬聯四年‘江城大學第一校花’的頭銜。如果不是評選規則只能選本科生,怕南宮雪會一直蟬聯下去。”
寧言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江老師,你和南宮老師...”
南宮雪,是音樂系大二一班的班主任,和江風、蘇淺月年齡一樣,都是25歲。
寧言的話讓江風很是無語。
“大哥,人家南宮老師還在休產假呢,你這樣編排人家不好吧。”江風道。
寧言笑笑,又道:“有人說,孩子是你的。”
“扯雞兒蛋。”
“可是,確實南宮老師沒結婚,也沒沒聽說她有男朋友,哪來的孩子?”
“你怎麼不直接去問南宮老師啊?”
江風頓了頓,瞅著寧言,又道:“你是不是喜歡南宮老師啊?”
“唉。”寧言嘆了口氣:“但人家不喜歡我啊。”
“是這樣麼。”江風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也聽到有人說,南宮老師的孩子是你的。不是嗎?”
寧言淚目。
“如果是我的就好了。實際上,我連南宮老師的手都沒牽過,表白過一次,光速被拒了。其實...”
寧言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我找你聊天,其實就想問你南宮雪孩子的事。真不是你的啊?”
“我可以對天發誓。”江風道。
真不是他的。
南宮雪是那種性格很冷的女人。
他和蘇淺月都一起騎過電動車,但跟南宮雪就完全沒有任何曖昧。
不過,他也的確沒聽說南宮雪有男朋友,突然就懷孕了。
現在已經懷胎十月快生了,休假回家待產去了。
寧言有些鬱悶。
“那到底是誰?”
“都說了,別問我。”
這時,江風注意到那些沙羅商貿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麼風聲,準備撤走了。
“不能讓他們走。”
江風突然來到沙羅商貿的招聘攤位,故意跟其中一個沙羅商貿的員工撞在一起,然後身體順勢朝後栽倒過去。
頭直接磕在地上,流了血。
沙羅商貿的人一時間也是有些懵。
自己也沒太用力啊,怎麼就倒了。
碰瓷嗎?
不過,見自己輔導員倒地,頭都磕破了,在場的江風班上的學生立刻把沙羅商貿的人圍了起來。
在江風所帶的四個班裡,他帶這個班的時間最長,感情也最深厚。
人越圍越多,甚至連特意過來維持招聘會秩序的兩名民警都過來了。
見民警過來了,這些沙羅商貿的人明顯很慌張。
這時,別說江風了,就連趕過來的寧言都察覺出對方不對勁了。
他來到沙羅商貿的攤位前,拿了一些他們的資料看了下,然後道:“這些資料都是假的。你們是什麼人?”
身為寧氏集團的二公子,寧言對商業瞭解還是比較多的,能看出沙羅商貿資料裡的貓膩。
聽寧言這麼一說,又見民警過來,這些沙羅商貿的人開始意圖擠開人群逃跑。
“別讓他們跑了。”寧言喊道。
在群眾的協助下,這些沙羅商貿的人很快被控制住了,並被帶走了。
而江風則被送去了校醫院。
然後,江風在校醫院裡見到了一個意外之外的人。
柳知音。
“這女人怎麼在校醫院裡?”
柳知音看到江風,也是走了過來。
“你這怎麼搞的?跟人打架了?”柳知音道。
“沒有。就一點意外。”
“過來,我給你用碘伏消消毒。”柳知音道。
這時,校醫院的醫生道:“柳醫生,你認識江老師嗎?”
江風作為輔導員,工作這四年間,沒少帶學生來校醫院,校醫院的醫生都認識自己了。
“認識。”柳知音頓了頓,又道:“我給他處理傷口就行了,你先忙其他病號吧。”
“好的。”
校醫隨後就離開了。
治療室裡就只剩下江風和柳知音了。
“江風。”柳知音開口道。
“怎麼了?”
“淺月怎麼感謝你的啊?”柳知音道。
“啊?為什麼?”江風驚訝道。
他接蘇淺月回去,但蘇淺月當天晚上照顧了醉酒的他一夜,算是扯平了。
雖然第二天,自己給她網購了一套護手霜,但蘇淺月又給了自己錢。
兩人現在沒有誰欠誰的人情。
柳知音眨了眨眼:“她沒跟你說嗎?你週六晚上救的那個人是她的父親。”
“啊?那個犯心臟病的那個中年男人?”
“是啊。那是淺月的親爹。”
柳知音頓了頓,又道:“我們昨天找到了計程車司機,然後透過車載監控認出了你。”
江風嘴角微抽。
“你們搞錯職業了,你們應該去當警察的。”
這時,柳知音又道:“不過,你也不要灰心,以我對淺月的瞭解,那丫頭肯定會想法設法回報你的。沒準...”
她咧嘴一笑,然後道:“和你睡覺也是有可能的。”
“睡你妹啊。”
這時,伴隨著治療室的門被推開,蘇淺月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剛才在樓上看到江風碰瓷摔到了,但她當時還在上課,沒法下樓。
也不合適。
她一個有夫之婦這麼關心其他男人,容易招惹非議。
所以,等下課了,蘇淺月才過來。
“一來就聽到有人在胡說八道。”蘇淺月無語道。
“那你想好準備回報人家江風了嗎?”
柳知音頓了頓,又道:“當年,吳哲的父親救了你的爺爺,兩家就聯姻了。你們倆要是有孩子,也可以指腹為婚。可惜,你們倆都沒孩子。”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說都要以身相許。”
“所以,你的感謝禮是?”柳知音又道。
蘇淺月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江風,表情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