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著唇角嘴上卻嗔怪地道:“雨凝,你莫渾說,害的南宮二小姐成為棄婦,實在非我所願,你這麼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等輕狂的壞女人呢。”
白雨凝聞言笑了,道:“子月姐姐總是這麼善良,姐姐才華出眾,令青王殿下傾心相許,才子佳人,原便該在一起,怪只怪那南宮暮雪口吃不說,還是個胸無點墨的蠢笨女子,似她那樣根本就配不上文武雙全的青王殿下,世人眼睛都是雪亮的,又怎會誤會姐姐。只是如今青王和秦公子都欲迎娶姐姐,姐姐到底要如何選擇呢?依我看,雖然秦公子也風度翩翩,文采出眾,可到底身份上比不過青王殿下,青王殿下可是除了太子殿下外我蘭蒂聖域身份最貴重,相貌最俊美的男子呢。姐姐還是做青王妃風光些。只是可憐了秦公子,不知要怎麼傷心呢。”
夜子月聽著白雨凝的話本粉面含羞,一臉得意,可聽到她提起太子軒轅逸筠,她撫在夜子瑄肩頭的雙手猛然一收,不忿地道:“太子再好也比不過青王,總有一日,世人會知道修筠是最好的!”
夜子月這一抓到弄疼了揹著她的夜子瑄,聽哥哥痛哼了一聲,她忙鬆了手,咬了咬貝齒,道:“哥哥你沒事吧?秦公子和我自幼定親,可我……我實在不忍心傷害他,所以方才有些情緒激動。”
夜子瑄自然聽到了白雨凝的話,他也知妹妹對青王情有獨鍾,最聽不得別人說青王不如太子,更以能得青王傾心而驕傲自得,他自然不會和妹妹計較,聞言他回頭,道:“看來妹妹已經決定要嫁給青王殿下了,只要妹妹能找到心目中的良人,能夠幸福,秦家爹和哥哥會替妹妹給予補償的,秦公子是明理之人,高風亮節,解釋清楚,他定也會成人之美的。”
夜子月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夜子瑄便衝身邊小廝比了個手勢,小廝忙快步下了臺階,低聲衝夜子月的父親大將軍夜俊楚稟明瞭夜子月的心意。
夜俊楚本只是個五品小將領,是因在十二年前一次機緣巧合下救駕有功才漸漸升為一品將軍的。夜子月的婚事是指腹為婚,當時也是門當戶對,但如今夜家不比從前,她的女兒又才名遠揚,秦家雖然富貴,但是士農工商,商人到底是不入流的低賤之人,在夜俊楚看來,秦嵐已經配不上他的愛女,根本就無法和皇后所出的青王殿下相比。
既然青王有意娶女兒為王妃,那自然是嫁青王好,皇后不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青王的所作所為,既然皇后放任不管,那便說明皇后也是認可自己女兒當王妃的,這樣只要女兒上了青王府的花轎,等拜堂成親,也便生米煮成熟飯,子月是一品大臣之女,皇上看將軍府的面子,也得給子月一個交代。又有皇后說項,更兼青王自己樂意,子月即便缺了三媒六聘這些虛禮,青王妃的名頭也是跑不掉的。
所以,當夜俊楚聽到夜子月也是此意,當下便心頭一樂,整了整面色,他才面帶難色地走下臺階,看向秦嵐,道:“世侄丰神俊偉,我夜府能有世侄這樣的女婿實是三生有幸,只是世侄也知道,我就子月這麼一個閨女,難免嬌慣了些,致使她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和青王殿下結識後,雖是因婚約之故,守之於禮,但是兩人卻動之以情,她這樣實在已不配嫁給世侄。夜家和秦家是世交,我養出這樣的女兒也沒臉再將她嫁去秦家。可男女之情本就是情不自禁,世侄也是年輕人,想必比伯父明白這點……何況,青王能瞧上靨兒,是抬舉我這小小的將軍府,我身為人臣,實在不敢做出尊卑不分的忤逆之舉。而世侄這樣才貌俱全,相信以後定有更好的女子來配世侄,世侄看今日這……”
夜俊楚話雖說的委婉,但語言中卻都是對夜子月的袒護,意思也很明白:我女兒看不上你,青王我將軍府都不敢得罪,跟更何況是你一介商人?我勸你還是識相點,早點成人之美,另覓佳人的好。
見夜俊楚下了臺階,四周便靜的連掉針的聲音都能聽到,眾人的目光都在夜俊楚身上,想知道夜家最終會將女兒嫁給誰,第一才女最後會花落誰家,故而夜俊楚的聲音雖不大,可卻足夠豎著耳朵的百姓們聽個清楚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秦嵐的身上。
同情的,譏笑的,嘲弄的,憐憫的……
可眾目睽睽,但見秦嵐依舊端坐在馬上,面上掛著的微笑始終如一,讓人如沐春風。青王聽到夜俊楚的話一點也不意外,只是見秦嵐神情竟半點不變,他忍不住挑了下眉,深深地望向秦嵐,就在眾人都等著秦嵐回答時,人群后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棄女南宮暮雪來了,大家讓道啊!”
隨著這喊聲,眾人紛紛回頭,圍堵在夜府門前的人群瞬間被撕開了一個缺口,劈開的人群間一匹通身黝黑的駿馬載著個紅衣女子踏著夕陽碎光而來,夕陽炫彩,漫天霞光,映襯著那一妙人,一駿馬,紅衣如火,她就似欲.火重生的金鳳凰,渾身都散發出逼人的光彩,霎那間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