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整整一背的疤痕!
像歪歪扭扭的兒童畫,線條稚劣,有些地方平滑,有些地方卻微微凸起。
祁澤言伸手去按那些線,目光緊盯著程一瑾的眼睛,手下力道越來越重,光滑的面板被他按出紅痕,甚至隱隱泛著青色。
床上的女人沒有睜眼,一動不動。
“程一瑾。”祁澤言開口,嗓音嘶啞,“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兩年,他因為慕曼的死遷怒她,折磨她,把她送去監獄後不管不問,任由她自生自滅。
剛開始的那一個月裡,好幾個晚上,他失眠失得徹底。一旦入睡,無盡的夢。夢裡,慕曼哭喊著質問他為什麼不救她,喊著喊著,畫面又變成程一瑾。
她穿著騎馬裝,手裡捏一朵花,看見他,笑著伸出手來。
然後,他徹夜不眠,就醫,治療,終於不再做夢。
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
可是在不夜城看見她的那一瞬間,祁澤言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胸腔裡那顆沉寂已久的心,一點一點,突然活了過來。
“咔嗒。”
門鎖輕響。
年輕的護士抱著看護本進門,無意瞥見男人按病人背部一幕,差點叫出聲。
祁澤言表情狠戾:“你是誰?”
“我,我是來檢查病人情況的。”小何瑟縮著肩膀,見男人頓了頓,隨即自然地收回手,退到一邊。
在那之前,還不忘把病人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小何小步上前,不住打量這個奇怪的男人。
她是今年入職的新人,所有人都告訴她,這裡遍地都是鑽石王老五。
作為全青城最好醫院,青一向來是明星的首選,也是不少達官顯貴的就醫之地。
面前的男人,雖然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但五官出奇俊美,比之當下赤手可熱的男影帝程,也不遑多讓。更別說他的氣質,站在那,就是活脫脫一個霸道總裁。
祁澤言抱胸,目光始終在程一瑾的臉上,開口冷淡:“還不開始?”
“……是。”小何臉紅,忙收回打量的視線,開始替病人檢查身體。
程一瑾出事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裡。
“啪!”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一瞬間四分五裂。
“你說,澤言在那守了那女人一整夜?”雪妙璇剛被吵醒,此刻,她表情猙獰,“那女人怎麼了?”
“聽說是撞到頭了。”彙報的人頓了頓,“小姐放心,她很難再醒過來了。”
雪妙璇嘴角動了動,皮笑肉不笑:“你就篤定她不會醒?”
那人嚥了口口水,額頭沁出冷汗:“是,是醫生說的。”
雪妙璇這才滿意,抖了抖眉毛,被子一掀,露出一雙瑩白的長腿。
“既然這樣,我可得去看望看望她。”
盛裝準備後再出發,已是一個小時之後。
晨光熹微,天色漸明。
祁澤言站在病床前,神色晦暗不明。
醫生說,能在今晚甦醒最好,如果過了今晚……
祁澤言低頭看她的臉,蒼白如紙,與印象裡張揚大氣的女孩怎麼也對不上號。
是什麼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怯懦,拜金,為了錢,沒有絲毫底線。
這就是她應得的懲罰嗎?
花瓶裡,昨夜插上的百合垂下枝葉,隱隱有要枯萎的跡象。
門外響起腳步聲,片刻後,傳來雪妙璇關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