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沒有聽出嬴淵的話外之意。
只當他是在誇讚賈府。
但賈元春卻隱隱猜到了些許。
她問的,是如今之賈府,而並非是昔日之賈府。
但嬴淵對今日之賈府閉口不談,為何?
只因一言難盡。
若是沒有賈元春成為貴妃,勉強幫著今日之賈府續了一口生氣。
那麼,賈府早就是在走下坡路了。
堂堂國公府邸,卻無實權官職,府中子弟多半也是混吃等死。
再加上府中一些蠅營狗苟的情況。
船隻早已千瘡百孔。
賈元春即使有心縫縫補補,也只能勉強續命而已。
她久在宮中,歷經不少爾虞我詐,豈看不出這點兒?
是以,她希望她的弟弟賈寶玉能夠成才。
她希望寧榮二府親如一家。
希望賈府不再坐吃山空。
思來想去,她能找到唯一的,可以讓賈府繼續強盛的辦法。
就是死死捆住嬴淵。
換而言之,就是用新興家族的氣運來為賈府延續生機。
嬴淵若是不犯事,後世子孫爭氣,不出意外,嬴府少說能在京中立足一甲子。
賈府也能因此獲利。
事情既然聊到這個份上,嬴淵乾脆就表明態度。
旁人聽不懂沒關係,賈元春能聽懂就好。
所以,當嬴淵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賈元春有些黯然神傷。
倘若是初來京城的嬴淵,根基未深,那時賈府丟擲橄欖枝,或許還能與嬴淵並肩同行。
但是現在的嬴淵,還需要所謂的賈府嗎?
賈府,又能給嬴淵什麼?
這個問題不去解決,賈府與嬴府,只能算是面上還過得去的關係。
“你與迎春的婚事,我很期待。”
“到時,我與賈府,都會送上一份厚禮。”
賈元春說這個,也是想提醒嬴淵。
無論他願不願,在外人看來,嬴、賈兩家,仍是親如一家的關係。
站在簾外的嬴淵笑道:“我與郡主的婚事,是由陛下做主。”
“想必那時,一應婚禮所需,應當有皇后娘娘操持。”
“屆時,還請貴妃來喝上一杯喜酒。”
賈元春嘆了口氣。
她想表達的意思,都已經說了。
倘若再說下去,待回宮後,怕是不好交代。
是以,縱有千言萬語,言到嘴邊,也只能化作一聲輕嘆。
“自當如此,時辰不早,本宮也要回宮去。”
“嬴將軍,陛下賜予你上元節之禮,本宮已帶來...”
說著,就讓兩名太監抬著兵器架去往簾外。
嬴淵初見那金刀,便是眼前一亮。
他將金刀握起,拔出鞘,見那金刀字樣,刀身寒光凌厲,忍不住有些愛不釋手。
這時,耳旁又響起賈元春的聲音,
“陛下說,自古便有金刀鎮宅傳聞,此金刀,望可鎮你嬴家。”
嬴淵收刀,拱手道:
“還請貴妃回宮時告知陛下。”
“臣握此刀,不止鎮宅,也能安邦、定國。”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之外,還配說出安邦、定國四字的,不超十指之數。
嬴淵恰巧是其中之一。
這番話,也是在對他方才所言呼應。
意思是說,當年寧榮二公能立下不世功績。
今日的嬴淵,同樣可以。
有無賈府,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至於賈元春能否聽出言外之意,便不在嬴淵的考慮之內了。
待她回宮後,嬴淵便也沒了留在賈府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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