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金鑾殿外，高階之上，皇帝一身龍袍，等候已久。
“放人。”
她雖居下，泰然自若，彷彿身後有千軍萬馬。
皇帝走下臺階。
“你如此，像女將軍。”
“放人。”
皇帝笑了，一步一步逼近，目光黏在她身上。
折桑抽出劍指向他。
他再前一步，劍尖抵在胸口。
他笑：“瘦了。”
“……”
“回京以後，天下紛亂，朕只做了一個決定。”
“朕，可以退位。”
“可以放了顧衡。”
“但是你——得歸我。”
“折桑，我後悔了。後悔在南川時候沒有聽你的話。是，我逼死了傅琮，我大仇得報，我把過去欺負我的人羞辱我的人統統殺了！”
“可是我又得到了什麼呢？”
“國不成國，家不成家。身，亦殘破。”
“報——”一個小太監急急的跑進來，“聖上！威昨夜連破兩城，大軍正逼至城下。莫統領讓聖上趕緊從南門退離。
皇帝似乎沒聽見，只是繼續，“我本沒有當皇帝的野心，是他們逼我走上這條不歸路。”
小太監又重複幾遍，見皇帝仍沒有反應，只得咬牙自己先跑。
“折桑，我們和好吧。這天下由他們去爭，我們歸隱山林——”
“報——南門失守，敵軍已經攻進京城。聖上快……逃！”一個小將跑來，嘔了一血倒地而亡，露出背部插滿的箭矢。
“歸隱山林，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折桑：“你說，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我忘了提醒你，你早就不能人道了。”
皇帝笑容僵住。
“不過，孩子沒事，我生下來了。”
他目光重新亮了起來。
“很可惜，並不是你的骨血。”
“你，你說什麼？！”
忽地一匹馬衝了進來，“折桑——”
是顧衡！
折桑終於露出一個笑容，皇帝被晃了一下，聽見她說，“那是顧衡的孩子。”
哧——
鋒利的劍尖刺破了龍眼，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磚縫，血祭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