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敘給的地圖路徑清晰,還算是好找。
這斥候坊偽裝成歌舞伎坊,裡頭魚龍混雜,耳目眾多,劉嫣彎彎繞繞了三四圈,愣是沒找到圖上所說的地室入口,不禁有些煩躁,拐角無人處截住了一個上酒菜的跑腿,“請你們坊主借一步說話。”
那小子眨巴兩眼,悄然打量劉嫣,口中只殷勤道,“客官跟我來。”
沒走兩步,就是一處連廊,一股大力冷不丁的將劉嫣推入了暗門中,她毫無防備,驟然就跌入了門裡,才將進入,暗門就快速合上了。
劉嫣驚魂未定,正要叫喊,卻見四壁皆燃明燭,想必定與外界相通,並未封死隔絕,所以努力平靜下來,走向那沿路用酒罈子擺出的甬道。
那跑腿小子絕對是故意叫她來此處的,因為花敘給的鑰匙還未用上。
果然,甬道盡頭出現了石門,她按花敘說的方法,三下五除二就摸開了關竅。
石門自動開啟,裡頭豁然開朗,一排排兩人高的楊木架,堆疊著琳琅滿目的文書簡牘,每一卷都用布條標示的清清楚楚,叫劉嫣看直了眼,連走進去的腳步都放慢了許多。
“找到那個瀚人沒有?”東彌延葉在古麗坊外踱步,匆匆趕來的兩名侍從點頭,“大王子,那人就在後院,似乎從裡頭拿了什麼出來,往懷裡放了東西。您沒讓我們抓人,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人都是他母親派來跟著他的,並不想讓他以身涉險,所以行事極有分寸。
“去,把人截下請到坊內,我要請人喝酒!”東彌延葉說罷搖身入坊。
此時夜色已到最繁華熱鬧的時段,舞姬們圍著客人跳的熱辣,阿古麗的唱喏不絕於耳。
劉嫣幾乎是被押在凳子上的,她一出地窖就被這夥龜茲人團團圍住,不由分說便往這廂房內請,根本顧不得她說話。
“哈哈,你不是說‘有緣再會’麼?看看!咱們不到兩個時辰就又見面了呢!”東彌延葉坐在花團錦簇的席面旁,大剌剌的笑開了懷。他將舞姬獻的酒一飲而盡,隨手抄起酒樽,似要與劉嫣也斟一杯。
劉嫣只道遇見了個瘋子,忙離他兩步遠。
“在下實在不知哪裡得罪了閣下,非要困我於此。”劉嫣鐵著臉油鹽不進的模樣,成功激起東彌延葉的勝負欲。
他點點舞姬的肩頭,人立馬知趣的起身,走時不忘將手放在左胸口,俯身彎腰屈膝,彷彿是在行禮。
劉嫣也看出了幾分這男子的身份,能有這麼多侍從,處處受人膜拜,定是王公顯貴的人物。
東彌延葉也不著急,見她昂頭敬酒不吃,又捻起一顆葡萄,“小兄弟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只不過是想招待你罷了。你看這葡萄,這麼飽滿甘甜!聽說都是腳力極快的駝隊從大宛國運來的呢!”
劉嫣不太懂他拿這葡萄做由頭想說什麼事兒,只聽他繼續說,“要說這古麗坊本事也極大,宮中尚且少有這樣好的鮮果,這裡卻唾手可得,足可見這坊主的生意來路極廣。我一直有心想結識這位坊主,卻從不得見真容。”
說到這兒,他一改方才輕鬆狡黠的口吻,凌厲的掃來視線,“不如——小兄弟替我引薦引薦?”
劉嫣心中咯噔一跳,面上不顯,卻也是絞盡腦汁的找藉口,“我一個外邦人,哪認識你們這兒的坊主,閣下若不是開玩笑,就是套我的話呢吧?”
東彌延葉看得出她戲謔中的掩飾。
他早就懷疑古麗坊的坊主來頭不正,勾結敵國,只是礙於城內經濟,輕易動搖不了這些勢力根基。如今來了這麼個鬼鬼祟祟的人暗中進出,很難不懷疑她就是聯結內外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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