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們中只有灰袍道人的詩引起了淺淡的金光。
季昭這邊,除了三師兄,就只有顧青柏了。
他們唸的都是關於民生多艱的詩。
然而雖然泛起了三次金光,但墨字們依舊原模原樣。
季昭這時已經站在了墨字的斜上方,低頭往下看。
下方有人催促:“就差你一個沒念了,不會是怕了吧?”
季昭沒理他,聚精會神地看著墨字時不時的扭曲。
果然,每當扭曲時,文章就大不一樣了。
“餘與清月構城甫成,彼茹毛飲血之民遂居焉。吾二人訓以禮義,歷數百載,其風漸淳,餘心甚慰。然歡愉未久,詎料人心叵測,彼輩竟視吾等如寇讎,陰圖逐之。遂密謀作亂,餘雖有預料,然其行酷烈,猶令餘股慄心悸。是夜,烈焰噬城,積骸蔽野。餘與清月睹此慘狀,五內摧傷,弗忍複視,乃愴然引去,絕跡紅塵焉。如有後者視之,當以吾二人為誡。”
這應當是文畫二聖建立灰霾城之後的事了,季昭一字不落地念了出來。
南疆魔修驚奇道:“在這之後,中心城就成魔修聚集地了?”
“應當是如此。”謝憐竹搖著扇子思索,“那這句詩,應當是要切合文聖的兩種心境。”
大漢愈發焦躁,急得抓耳撓腮:“你們正道怎的這麼麻煩!”
哪怕顧青柏和謝憐竹詩詞儲備量豐富,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同時切合兩種心境的詩。
倒是季昭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後,念出一句:“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誒這句倒是切題……”謝憐竹讚歎道,“季小昭你簡直是個天才!”
果然,季昭一念完,整副字就開始盪漾起圈圈水波紋,墨字暈開消散,不成形狀,聚在一起形成一小團墨水。
然而眾人似乎都忘了角落裡不起眼的金焰。
火勢猛地變大,加速舔舐著尚未化成墨水的字,那些被舔舐的地方化作片片灰燼向下飄落。
“快滅火!”不知誰大喊一聲。
眾人紛紛開始行動,潑水的潑水,颳風的颳風,甚至沙子和蟲子都上了。
但金焰卻愈發熾盛。
“那是不是……”謝憐竹欲言又止,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金龍的火焰,於是看向季昭。
或許小師妹又有解決的辦法呢?
可這次季昭搖搖頭,她能控制自己身體裡已經煉化的金焰,但外面的控制不了啊!
謝憐竹也急。
那可是文聖的遺物啊,多少文人墨客夢寐以求的寶物。
要是就這麼被燒了,山河文卷可就少了一張,那他和顧青柏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想想就頭皮發麻。
謝憐竹連忙抓住小師妹的肩膀搖晃:“快,季小昭你肯定有辦法,動動你天才般的小腦瓜,快!”
季昭被晃得暈乎乎的,眼冒金星:“等一下等一下,不要晃我呀!”
圖南兩步上前,大手帶起一陣勁風呼向謝憐竹頭頂。
“邦”的一聲,好聽就是好頭。
季昭忽然神智一清,還真想出個辦法。
“不過,先得把他們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