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季昭也擼起袖子,露出青紫帶傷的手臂,沒有一塊好肉,宋鶴眠舉著匕首,不忍看,更不忍下手。
“要不還是……”
季昭奪過匕首,往小臂上狠狠一劃,瞬間皮開肉綻。
“季昭也立誓!”
小奶音清脆,完整複述了季天賜的誓言。
心魔誓完成後,圖南蹲在小土豆跟前,輕握著那節細不伶仃的手臂,擰著眉上藥。
季昭疼得“嘶嘶”吸氣,眼睛紅了一圈,一個勁兒地往回抽手臂:“不上藥了不要上藥!”
圖南力氣大,她怎麼也抽不回來,只好可憐巴巴地看著對方。
“心魔誓已立,我等不多叨擾,告辭。”
老者抓著明顯還不甘心的季天賜御劍離去。
宋鶴眠鬆了口氣,也對圖南拱手告辭:“在下還要去收斂師弟屍身,也先告辭了。”
於是只有圖南和季昭遲遲未離開。
“你生氣了嗎?”季昭小心翼翼地問,緊張地抓住衣角。
“有點。”圖南掐了把她軟乎乎的臉蛋,隨後把小孩抱起來。
季昭靠在堅實的胸膛上,糯糯說:“不要生氣呀!我今天很勇敢,你要誇誇我!”
“想讓我怎麼誇?說說看。”
季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耳朵貼在圖南心口,心臟的跳動強而有力,節奏平穩,聽得她昏昏欲睡。
“誇、嗯……誇我好勇敢,膽子很大……”
懷中的聲音漸漸小了,圖南一低頭,看見小土豆張著小嘴巴睡著了,他輕輕把小嘴巴合上。
張嘴睡覺不好,靈氣會溢位。
另一邊,天上。
季天賜的眉頭始終未曾鬆解,他總覺得不對勁。
“少主不必擔心。”老者主動勸慰,“您天賦異稟,身負二等劍骨,連那宋鶴眠,也才區區三等。劍骨長成尚需時日,最忌急功近利,十五歲入道才是最好時機啊!”
“至於那季昭,夫人早有後手!”
季天賜問:“什麼後手?”
老者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早在那賤婢懷孕之初,夫人就暗中使人在她的日常吃食中下毒。那野種出生後,更是在她體內種下散氣之毒!”
季天賜聞言沉思:“修仙界天材地寶無數,萬一有對症之法……”
“不可能。這毒是跟著宿主一起成長,歲數越大毒性越深,對根骨的侵蝕就越嚴重,必然活不過八歲。”
老者撫著鬍鬚:“若是僥倖引氣入體,那便五歲將亡!”
與此同時,回到客棧的圖南還未放下刀,就看見床上的季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小土豆!”圖南一驚,“你怎麼了?”
季昭按住自己的心口,只覺一股針扎般的疼痛從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疼……”蒼白的小臉皺在一起,她疼得在床上打滾。
圖南握住她的手,向她體內輸送了一絲靈氣探查。
靈氣剛入體,便被一股陰寒的死氣團團包裹,迅速吞吃殆盡。
圖南面沉如水,氣勢忽然往下一沉,四周桌椅茶碗瞬間化為齏粉。
“哥哥,我好疼……”
季昭細聲細氣地說。
她太乖了,疼到極點也不敢大聲哭。
圖南擦去小孩子腦門上不斷滲出的細汗,從自己的氣海中抽出一絲極為精純的靈力送進那具瘦弱的身體。
“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山門。”他眼中劃過極重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