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幾個大步就衝到了陳大山面前,雙手緊緊攥住陳大山的胳膊,用力到指節都泛白了。
他的臉色顯得格外凝重,語氣中滿是擔憂:“大山哥,要不……要不咱還是別去了,我就瞅了一眼那懸崖,腿都軟得不行了!”
李二柱也急忙跑了過來,語氣焦急地勸道:“就是啊,大山哥,你和慧蘭嫂子如今日子過得多好,村裡人都羨慕著呢!”
“家裡收的魔芋還能賺那麼多錢,你真沒必要冒這個險啊!”
“我知道你倆是擔心我出事!”陳大山拍了拍兄弟倆的手背,微笑道:“但我來採石黃草,並不全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解決一個大麻煩!”
“放心,我心裡有底!”
他說著,便拍了拍綁在腰上的麻繩,又晃了晃手裡的另一根繩子:“我用的可是兩根繩子,這麼粗的繩子壓根兒不可能斷,就算是斷了,也還有一根副繩保命!”
聽到這話,李大柱兄弟倆才稍微放心了一點,遲疑著鬆開了手。
“你倆就在上面幫我看著繩子,要是發現不對勁,就趕緊告訴我!”
“小心點,別站的太靠邊,可別摔下去了!”
陳大山一邊叮囑,一邊檢查了一下繩索和別在腰上的鐮刀,隨即緩步來到了懸崖邊上。
時間太過久遠,記憶早已模糊不清!
陳大山蹲在崖頂仔細觀察了許久,才大致確定了方向。
很快,他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樹皮,墊在繩子下面防止磨損。
而後,他便轉身用雙腳瞪著岩石,用雙手緊握著麻繩,開始一步步地緩緩下滑。
儘管多年未曾使用,但當年在部隊裡經過無數次嚴苛訓練的索降技能,卻是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骨子裡。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顯得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找到了感覺,下降的速度也明顯加快了許多。
懸崖上的李大柱和李二柱,這會兒都不敢站著了!
他倆直接趴在雪地裡,伸著脖子死死地盯著陳大山那越來越小的身影,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兩人按在繩索上的雙手不停地冒汗,汗水很快浸溼了繩子。
覆滿冰雪的崖壁,宛如一塊巨大無比的溜冰場。
陳大山每一步落下,都能清晰感受到腳下的滑膩。
他格外小心,每次下降前,都會提前找好落腳點。
確定站穩後,才會低頭檢視下方,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尋找鐵皮石斛的蹤跡。
崖壁上,但凡稍有凸起之處,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而且前世新聞報道中,那個村民是在六年後的1987年,才在這附近採到鐵皮石斛的。
陳大山無法確定,此刻這裡究竟有沒有這東西,更不清楚數量有多少、大小如何。
他只能依據模糊的記憶劃定範圍,每下降一段距離,就用手或腳扒開周邊積雪仔細尋找。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轉眼間過去了將近半個鐘頭。
此時,陳大山已經下降了數十米。
他的手磨得生疼,身上已經在冒汗,雙臂也有些痠麻。
眼見身旁有個較大的巖洞,洞口還有一處桌面大小的平臺,他立馬蕩了過去,扒開積雪檢視了一陣,便停下開始休息了。
既然有機會休息,那就一定要休息!
硬撐著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風險,那是傻子才幹的事兒!
休息了十多分鐘,感覺體力恢復了不少,陳大山這才再次抓著繩索往下降。
而這次,他透過方才的仔細觀察,終於是找到了與他前世在報紙上看到的,那張照片裡的形貌對上號的山崖。
不過他雖然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往下降落的時候卻依然是一步步的穩紮穩打,絲毫沒敢心急。
終於,距離那塊從懸崖上探出的小平臺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