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生活條件的日漸改善,儘管系統訓練的時間還不算長,但陳大山的體魄還是比之前強健了許多。
這次從縣城回來,他自然是買了不少東西的。
米、面、糧、油之類的日常所需,還有給姐姐一家準備的禮物,再加上那幾件浸了水的衣服,加起來只怕是有上百斤重。
而他卻硬是沿著陡峭蜿蜒的小路,僅用了兩個多鐘頭,就從鎮上走回了家。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
前往周邊村落收魔芋的十幾個村民,也都已滿載而歸。
不少人帶來了自家的煤油燈,把堂屋裡照得亮堂堂的。
有的人正把收來的魔芋交給李大柱兄弟過秤,有的人在幫忙收拾已經稱完的魔芋,大家興致勃勃地分享著今天收購魔芋的經歷,歡快的笑聲一陣接著一陣,傳得很遠很遠。
“大山兄弟,你可算回來了,你媳婦兒剛才還唸叨你呢!”
“咦?你把頭髮剪了?在縣城找老師傅剪的?還真別說,這麼一收拾,一下就俊多了!”
“瞎說啥呢,咱大山兄弟本來就很俊!”
“別光說話了,沒瞧見他拿這麼多東西嗎?都幫忙搭把手!”
“好傢伙,買了這麼多白米、白麵,還有這麼大一捆豬油?”
“大山兄弟,你這衣服也是新買的吧?可真好看!”
“那可不,前兩天來的有個領導,穿的就是這樣式兒的襖子,一看就老貴了!”
陳大山進門的時候,屋裡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紛紛撂下手中的活兒,圍攏了過來。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陳大山本就長相出眾,今天又在縣城理了利落的短髮,穿著一套黑色的中山式立領棉襖,更是憑空多出了幾分貴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誇讚聲不絕於耳。
正準備去廚房給陳大山端飯的趙慧蘭,也不禁多瞧了他幾眼,隨即俏臉微紅,心跳莫名的一陣加速。
這一整天,王嬸子都在有意無意地留意著陳大山家的動靜。
之前她只用的三四塊錢,就從孃家那邊弄到了兩百多斤魔芋,心裡很清楚今天出去收魔芋的人,肯定收穫不小。
可她依然還是心存僥倖,盼著那些人收不到貨,或者收得不多。
這會兒,她已經躲在公路坎兒下面,豎著耳朵偷聽了好一陣了。
聽到陳大山家傳來的熱鬧動靜,她立馬就伸出腦袋朝對面望了過去。
看著被眾人簇擁的陳大山,還有不斷被放到堂屋桌上的大包小包,王嬸子頓時就又嫉妒到了面容扭曲的地步。
她的臉色漆黑,跺腳咬牙切齒地嘟囔著:“顯擺啥?不就是走狗屎運賺了點錢嗎?瞧把他給能的!”
“不知死活的蠢東西,你就接著嘚瑟吧!”
“那天回孃家,上王村那個算命的老瞎子說了,人這一輩子能賺多少錢,都是有定數的,每發一筆橫財,都得少活好幾年!”
“這小兔崽子的錢來得那麼容易,將來指定活不長!”
王嬸子正嘀咕著,就看到周玉珍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
“玉珍吶,都這麼晚了,你咋還在外面晃悠?”
聽到王嬸子對自己的稱呼,周玉珍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幾分。
以前村裡人見了她,哪個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一聲“週會計”?
可如今知道她馬上要被撤職,大夥兒卻是要麼直呼其名,要麼喊她“建軍家的”,態度上就更是沒啥恭敬可言了。
這一切,全都是陳大山害的!
走狗屎運,在山裡弄到了幾回值錢的野貨又怎樣?
要是那些野貨隨便就能碰上,村裡人早就都發了大財了!
倒騰魔芋賺了點錢又怎樣?
那玩意兒各家各戶都沒多少!
像他這麼大手大腳,就算是把十里八鄉的全都收了,賺的錢也揮霍不了幾天!
在這山裡,終究還是得靠種地過日子!
等我的計劃成功,給你分到幾塊“好地”的時候,看你還怎麼嘚瑟!
想到這裡,周玉珍臉上立馬堆滿笑容,上前親熱地挽上了王嬸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