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渝火鍋店。
靠著街邊的鋼化玻璃上蒙著一層熱騰騰的白氣。
外面天已經黑了。
視線透過玻璃上的水珠只能看到扭曲霓虹燈光。
一縷青煙飄起。
“別抽了！”
“公共場合，多沒素質？”
“還是公務人員呢。”
錢偉嘆口氣，給楊宇明倒了一杯酒：“真打算辭職啊？”
“那可是辦公室主任哎。”
“真辭了，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了。”
楊宇明哼了一聲，端起酒杯，卻停在嘴邊：“不讓我抽菸。”
“酒給我倒滿杯啊？”
說罷，他一飲而盡。
直接把錢偉看呆了：“這可是三兩杯子，你悠著點。”
楊宇明放下酒杯：“碰到那種任人唯親，毫無能力，只知道吃喝女人的領導！”
“你能幹的下去？”
“而且...........”
“我每次看到博物館裡，那麼大的玻璃框罩著的周天子青銅棺，腦海裡就不自覺出現那天晚上的情景。”
“我已經好幾天沒睡著了。”
“你說....把人家從地下挖出來，供遊客參觀！”
“這對嗎？”
錢偉看著他：“你真這麼想？”
見他點頭，錢偉嘆口氣：“換個環境也好。”
他拿起筷子在鍋裡攪了攪：“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特別是那天的經歷之後，我也挺迷茫的。”
“但一想著總比盜墓賊給糟踐的好，就覺得什麼都對了！”
“滋溜~”
“最近局裡追的也挺緊的。”
“嫌疑人抓的不少，但都是小毛賊，主要人物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影了。”
“聽說這兩天局裡要請來一個國際神探。”
“我估摸著，又得攪出一番腥風血雨....”
“你走了，到時候我可要和那個劉秘書打交道了。”
“那小子看見領導諂媚的樣子，我看著就煩。”
他端起酒杯：“要不堅持堅持唄？”
楊宇明：“哪裡不能混口飯吃，兄弟你加油！”
錢偉：“好吧。”
“人各有志。”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那一套思路挺有遠見的。”
楊宇明又點了一根，紅著臉，有些神不在焉：“什麼？”
錢偉搓搓手，也抽了一根：“啪！”
“張軒唄！”
“支援他直播引出盜墓賊，既能保護古墓，也能找到線索。”
楊宇明眼神微微亮起：“你真覺得不錯？”
錢偉點點頭：“你都要辭職了，我還騙你不成？”
“而且來跟你喝酒之前，我還看幾個小毛賊在連麥張軒呢。”
“張軒對他們來說，就是盜墓路上的神兵利器！”
“不連線搞不定，連線了有可能暴露自己！”
“但賊之所以是賊，因為他們鋌而走險的僥倖心理比普通人強！”
他眨眨眼：“看著吧！”
“雖然現在鬧得有點大，並且線索也毫無頭緒。”
“但只要膽子大，讓張軒一直播下去。”
“那些凌亂瑣碎的線索，就會一點點這拼湊齊全！”
“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們！”
楊宇明目光閃爍，扭頭看著玻璃中倒影的自己：“是嗎？”
“既然這個辦法這麼好....”
“為什麼沒有人支援。”
錢偉卻是嘆口氣：“好是好！”
“只是這種辦法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影響太大了。”
“輿論會失控。”
“你知道的，很多領導最忌諱的就是影響不好，至於問題解決沒解決，他們並不真的關心！”
“你走了。”
“估計有人就會拿張軒直播間開刀了。”
“盜墓賊看不到了，某種意義上就等於沒有了。”
“我們輕鬆了，領導也輕鬆了。”
“但文物古董卻要遭殃了。”
楊宇明點點頭：“愛咋咋，反正跟我沒關係了。”
“我辭職信已經交上去了。”
錢偉低下頭，沉默起來。
楊宇明的聲音響起：“服務員，結賬！”
錢偉急忙掏錢包：“我來！”
但卻被楊宇明堅定的目光攔下。
“咱倆都喝酒了，等會再陪我走走。”
錢偉一愣神，卻聽楊宇明笑道：“順便講講那連線張軒的幾個小毛賊是怎麼回事？”
錢偉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走什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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