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親笨拙的很,對她的好永遠只會用自己的辦法。
其實在上海的那麼多年,她很早就知道父親一直在背後默默地幫助著她。
只是她不說罷了,就當看不見,不知道。
她剛開始當遊戲主播的那段時間,其實過得非常的艱難。
許是因為一些自尊和自傲吧,韓佳寧不願意如某一類的主播那樣,在玩遊戲的時候喜歡討好金主,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或者發發嗲把自己當成了一種娛樂產物。
她正正經經地玩遊戲,正正經經地做著遊戲主播,並且都會以專業的技術專業的方向來解說遊戲。
沒有名氣的時候流量也很差,遇到的很多人都不一定是好人,會故意在直播間裡騷擾人。
或者起鬨等等。
韓佳寧每次就當看不見,自動過濾的那些有害資訊。
但是也會在裡面看到一些暖心的留言。
而他的父親從她開播沒幾天之後,編譯局會在直播間裡陪聊天,雖說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可韓佳寧知道那就是他。
畢竟某平臺可以使用qq繫結,而某位老父親的qq號她印象深刻。
“爸,我回來了。”
“不走了?”韓建文心在打顫。
韓佳寧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並不歡迎我回家,那我明天就回上海。”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向匪氣十足的韓建文此時詞窮了,他和他的前妻一樣對待這個女兒都覺得有虧欠,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從來不敢提任何的要求。
猛然之間,只是去相了一個親,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對他的態度也不一樣了,就能讓他放得下心嗎?
他垂著頭盯著腳尖,這是他煩心時最習慣的動作。
他想不通又不敢問。
“小叔,姐姐願意回烏鎮你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就是要回來了,剛才回來的路上姐姐還跟我說她會幫我。”
韓佳文看不下去了,她拉著韓佳寧的手一臉高興,“姐姐但是我們先說好了,你回來不可以再去相親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就算我們破產了,我們也可以重新來過。”
韓佳寧摸了摸她的頭,“聽你的。”
“回來好啊好啊。”韓建新拿下了眼鏡擦了擦眼角,嘆了口氣,“寧寧要是早幾年回來那就好了啊,現在可能都浪費了你的天賦。說到底還是大伯我沒用,連守成都難。”
這個中年男人此是一臉頹廢。
人到中年總會有許多的身不由己,最慘的莫過於中年失業,他雖沒到這一步,可家裡的公司毫無寸進不說,反而面臨著淘汰。
本來應該頤養天年的老父親,還要操心勞累這一次更是氣急攻心的進了醫院,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這個做兒子的羞愧難當。
“大伯你千萬不要這麼認為,難道你不覺得這一次所有的事都太巧合了嗎?”
韓佳寧的話,就像水一滴掉入沸騰著一百度油中的水,瞬間炸裂。
“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佳寧看著兩位長輩嘆了口氣,“爸,大伯,其實嬢嬢有些話沒有說錯,你們兩個人,都不怎麼適合做生意。
一個是耳根子軟的老好人,還有一個容易衝動,若有人故意給你們下套,再好的家業在你們手裡都會被斷送掉。”
韓佳寧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卷雪紡布,正是先前顧夏陽拿出來的那一卷。
“這不是我們的設計!”
“怎麼被人偷了!”
“這東西哪來的?”
韓建新和韓建文的臉色變了,先前兩人都自責心裡也有一些怪對方。
可是現在看到這一卷一模一樣的雪紡布,信你的想法就不同了。
寧寧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就是有人故意再給他們下套!
“這是顧向陽給我的,至於他從哪裡來的,他並沒有說。
可以知道的是這東西已經流傳出去了。
我原本以為是和爸爸簽約的那家公司做的,但轉念一想,我們是白紙黑字簽下來的商業合同。
他們如果這麼做,不就是上趕著送了把柄給我們?
回來這一路我突然明白了,也許這一切不是外人做的手腳,是我們自己人呢?”
韓佳寧的話讓兩人沉默。
“你懷疑你嬢嬢?”韓建新問的很輕,語氣異常堅定。
“我要去問問她韓建芳到底想要做什麼。”韓建文憤怒的向門口衝去。
“你給我回來!”
韓建新頭痛的把弟弟拉了回來,“都讓你別衝動了,怎麼還是這樣,你做事情不動腦子的嗎?
大姐那個人從來不好對付。”
“這證據擺在面前了,你還為她說話!你看看這幾天爸在醫院裡,她直接把媽給氣病了又讓我女兒去相親,剛才還要接家裡的擔子,現在還有這個雪紡布,這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就是她韓建芳想要爭家產。”
韓建文憤怒的踢了一跤不遠處的矮凳子。
“爸,你先冷靜一點,我現在說的這些,只是我的懷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韓佳寧無奈,她現在終於理解當年媽為什麼一定要跟爸離婚。
時刻都要飽受著膽顫心驚,日子確實難過。
“那去找小顧,問清楚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韓佳寧猛然抬眼看著她父親,在這一瞬間有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她尷尬的笑了笑。
“你快去啊。”
面對韓建文的催促,最後還是韓佳文忍不住委婉提醒,“小叔,今天姐的相親物件就是夏陽哥。”
“這不是更好嗎,小顧對用心啊還幫我們找證據呢?是個好孩子,可以好好相處,咱們兩家人認識幾十年了,這件事情我同意。”
韓佳文急的直眨眼。
韓建文這才後知後覺的看著女兒憨笑,“沒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