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從店鋪內走出,李帆左右手上已經提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盒子,脖子上都掛著一盒。
那樣子像極了替自家媳婦兒拎包的漢子。
“蓮兒,去派人打聽打聽,這位李帆是誰家的公子?”
蓮兒掩嘴輕笑,打趣道:“大小姐,您這是春心動了?”
季蓁蓁臉上紅暈一閃而逝,輕拍了她一巴掌,故作惱怒。
“好啊,蓮兒,你都敢編排自家小姐了,看我不打死你!”
“哎呀,小姐,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二人在後院打鬧了一會兒,方才停下腳步。
蓮兒卻一改先前調侃之色,反倒是有幾分緊張道:“大小姐,老爺和夫人這幾日似乎替你挑了幾門不錯的親事,若是……”
聞言,季蓁蓁面露不屑。
“哼,那幾戶官宦人家存得什麼心思,當真以為本姑娘不知道?他們幾家哪個不是寅吃卯糧?想著等我嫁過去,用我的嫁妝填補虧空,他們想得美!本姑娘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白白送銀子給他們花!與其送錢給別人還落好,倒不如找個情投意合之人共度餘生!反正本姑娘有的是銀子,不會短了他的吃穿用度!”
說到這裡,季蓁蓁神色稍顯落寞,“若非如此,那些人又怎會看上我一個商賈人家出身的女兒!”
“可大小姐,若是那李公子與她人有了婚約,亦或是早已成親了又該怎麼辦?”
聽到蓮兒的話,季蓁蓁神色複雜,良久方才長嘆一聲,略顯心酸。
“若是如此,便是我與他有緣無分!”
“奴婢明白,這就安排人去打聽!”
臨出院門之際,蓮兒回眸瞥了眼神色緊張,坐立不安的季蓁蓁,心中默默祈願:“滿天神佛啊,你們可千萬要保佑李公子尚未婚配啊!”
“阿嚏,阿嚏!靠,誰他媽在背後咒我!”
看見李帆身上掛滿了糕點,還打著噴嚏的滑稽模樣,姬明雪忽地捂住紅唇,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瑾兒見狀,連忙招呼著幾名護衛上前幫李帆拿東西。
“哎喲,累死老子了!”李帆錘敲著肩膀,抱怨出聲。
“怎麼?李大人這一趟是把糕點鋪子端回來了?”
姬明雪很自然地開啟一盒糕點,在瑾兒嘗過後便捏起一塊兒藉著水袖遮擋朝檀口送去。
倒不是她貪嘴,而是從處理完於家的事兒,再到跟隨李帆安葬小圓的父親,這麼一通折騰下來,早就餓了。
可李帆不開口,姬明雪自然不好喧賓奪主,畢竟今日本就是以李帆為主!
“殿下有所不知!”
聽到姬明雪的打趣,李帆苦笑著解釋:“這其中有一半是別人硬塞的!”
“別人送的?”姬明雪面容一愣,手中的半塊糕點也滯在半空。
自打王家那夜之後,姬明雪就以姬翰霄的身份讓武德司徹查了李帆一家。
而武德衛所呈上來的內容,與自己從舒月那裡聽到的大致相同。
不過是些李帆和那群紈絝子弟廝混在一起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說好聽點叫廝混,說難聽點他李帆就是別人的狗腿子!
但唯一有所出入的便是李文贇這個人!
此人入朝為官之前,性格孤僻,一直深居簡出,偶爾出門也是為了幫人代抄書信勉強賺些餬口錢。
但偏偏考取功名赴任縣丞之後,性情大變。
為人謹小慎微不說,處事也變得極其圓滑,深受上官推崇。
若說這是在官場中待久了所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最耐人尋味的地方便是,他的上官高升,想著提拔一下他,吏部也多次將他調任,均被其以各種理由推脫。
這當中不乏斷胳膊斷腿,身染頑疾各種千奇百怪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