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先前對於裕興有好感之人此刻也是暗暗皺眉,望著少年的面容甚是不解。
唯有蕭文錚與翁守禮二人對視一眼,似乎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同尋常之色。
姬明雪翻閱完於裕州的認罪書,便抬眸問道:“這便說得通你是如何得知百姓冤死之事,而非朕先前心中所想你於家上下沆瀣一氣!”
隨即姬明雪面露疑惑,“只不過朕有一事不明,你既已知曉,為何不將此物呈交大理寺亦或是刑部?反倒敲擊路鼓與肺石?”
於裕興不吭不卑,“草民既無官職在身,又無爵位封賞,人微言輕,事發突然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你可知如你這般會受何懲罰!”
“草民甘願領罰!”
姬明雪略一思索,眉頭舒展。
“罷了,一家三口盡數冤死,本就無人能夠代為申冤,你此舉雖不妥,但事出有因,廷杖就免了吧!”
於裕興聞言,拜服在地,“草民謝過陛下!”
姬明雪擺了擺手,“先別急著謝朕,你先前所言於恩榮三罪確是屬實,只不過牛二之案,朕不能光憑你一面之詞以及於裕州的認罪書輕下判斷,此事還得交由刑部徹查!”
“翁太傅,左愛卿!”
“老臣在!”
“臣在!”
“此事便交由翁太傅你去主辦,左愛卿協同,將牛二從犯等一干人全部帶回刑部徹查,待查明之後給百官一個交代!”
“老臣謹遵詔令!”
“臣謹遵詔令!”
“至於大理寺卿於恩榮……”
想了想,姬明雪再度出聲:“罷免官職,留在京都等候刑部傳訊,其家產悉……半數充公,於家長子於裕州發配邊疆,充入軍營。章珩暫時留任京兆府府伊一職,若經查實與此案有關,再做判罰,此外,牛二此人已被扣押在武德司,一會兒朕會命人交接給你,諸位愛卿可有其他異議?”
雖不少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想來關鍵便是在那一紙認罪書上。
但陛下金口玉言已開,便無人再願觸怒天顏。
“陛下聖明!”
“嗯,那便退朝吧!”
劉瑞尖著嗓子,高聲道:“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待姬明雪離開後,退出正德殿外的百官紛紛竊竊私語。
“這於家的二小子不簡單啊!”
“是啊!可惜了,若不是於裕州,此子將來的仕途不可限量。”
“哎,攤上這麼個哥哥,著實不幸!”
這會兒,正在看於裕州認罪書的翁守禮與蕭文錚二人此刻皆是目露震驚之色。
短短一夜之間,便能想出這招以退為進的法子,於裕興的心智遠超常人,若能悉心教導,他日必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為。
翁守禮輕撫長鬚,感嘆道:“若無此認罪書,老夫還以為此子是要大義滅親尋得自保,沒想到竟是步步為營,尋那一線生機。倘若行差踏錯,他於家便是萬劫不復!”
蕭文錚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看似三罪,實則與認罪書相互佐證便唯有教子無方和沒約束好下屬這兩條,好一招以退為進,這於家的二小子不簡單啊!”
左光正此時緩步上前,拱手行禮。
“左光正見過太師、太傅兩位老大人!”
蕭文錚雙手虛拖,輕笑道:“左大人不必如此拘禮!”
翁守禮微微點頭,“左大人可是問接下來該如何?”
“正如老大人所言!”
略一沉思,翁守禮開口道:“先帶人將於家昨夜捉拿的牛二同夥帶回刑部嚴加審訊,武德司會將主犯牛二移交刑部,至於牛蓮便請左大人派人根據於裕興所提供的位置前去拿人回來問話!”
“下官明白,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