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直跟著柳承龍的老將孔順勸道:“大將軍,眼下士氣低迷,我等久不應戰並非長遠之計!”
柳承龍癱坐一旁,雙目猩紅地盯著床榻上的兒子,雙拳死死攥緊。
“本將如何不知?只是鎮北軍與北虜人兵力懸殊,即便我想出城一戰,亦是有心無力,況且朝廷援兵未到,若是貿然出戰,勝則罷了,若是敗了,安北城的百姓們可就要家破人亡了!”
恰在此時,門外一道尖銳之聲響起:“幽州守將柳承龍何在?速速前來聽詔!”
柳承龍與孔順相互對視一眼,均是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驚愕之色。
若是朝廷派兵援助,定不會是個太監來傳詔!
但想歸想,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一前一後來到庭院。
果然,正如二人所料,眼前站著個一看就是宮中的傳令太監,手拿兩卷金色詔書等候自己。
心中雖有疑慮,可還是立即單膝跪地,低首抱拳,“臣幽州守將柳承龍接詔!”
“奉天承運……”
待聽完太監宣讀過詔書之後,柳承龍臉色震驚,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看向孔順。
直到見他也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才明白,不是自己聽錯了,而是詔書就是這麼寫的!
“這位公公……”
柳承龍剛要開口詢問,便被太監面露不悅打斷道:“雜家姓尤!”
孔順神色一變,當即跨步而出,不曾想柳承龍先一步擋在他的身前,拱手道:“是本將失禮了,敢問尤公公,此番和親之策究竟是何人所提?”
尤松不耐煩道:“雜家如何得知,這是陛下的旨意,柳將軍只管依詔行事即可,其餘的莫要多問。”
柳承龍眉眼低垂,拳背青筋凸起,沉聲應下。
“本將明白了!”
尤松捏著蘭花指,一甩拂塵,“既如此,還請柳將軍帶路吧!若不是陛下命我前來傳令,雜家可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臭死了!”
此言一出,本就極力剋制的眾將再也忍不住了。
“你他孃的說什麼?一個死太監,也敢跟老子陰陽怪氣!”
“若不是我們在這安北城守著,你能如此逍遙自在?還嫌我們這臭?”
“孃的,一個大男人,跟個娘們似的還撲粉,惡不噁心!”
“哎,別亂說,人是公公,哪兒是娘們,人沒把了!”
“就是,就是,你還別說,李哥,我剛才隔老遠就聞著一股尿騷味!難聞死了!”
如此譏諷對於太監來說不亞於殺了他們。
被閹之後,他們這類人時常無法管控好自己的尿意,往往會不自覺的漏尿,故而許多太監都會在自己身上配著香囊,遮蓋氣味,這在大虞乃是心照不宣之事。
可眼下被人當眾拆穿,尤松撲粉的面頰,陣陣抽搐,眼神陰鷙道:“柳將軍,雜家可是奉命前來宣讀詔書,但如今看來,你們是不將陛下放在眼裡啊!”
其實早在尤鬆出口之時,柳承龍就頓感不妙,可來不及阻止,一個兩個就已經罵上了。
當即回頭厲聲呵斥,“放肆!你等怎敢如此藐視內官,來人,給本將拿下他們,拖去校場軍法處置,一定要狠狠地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