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是不可控制的,但即使面前的男人跟裴棄長得一模一樣,她也知道他不是,因為裴棄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目光隨著他的話而落在了他的鞋上,白皙的鞋面確實有幾道礙眼的腳印,賀昭賜看了一眼手錶,見時間就要來不及後也沒有心思再與他多做爭辯。
“賠,我賠。”她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地上,然後從包中掏出一張紙巾和一支口紅,攤開紙巾在上面寫下朝園的座機號碼後就遞給了他,“你可以打這個號碼索要賠償。”
做完這些,她就拎起地上的東西準備走,誰知男人卻故意擋在了她的面前,看著紙巾上的紅色數字,臉上露出了一個譏誚的笑。
“大姐,小爺最不缺的就是錢,這雙鞋全球僅此一雙,明白嗎你?”
若不是見他與裴棄長得有幾分相似,自己看著那張臉不忍心下手,要不然她早就一腳踹到他身上了。
“所以呢?全球就一雙?那你他媽不放在家裡燒香供著,穿出來幹嘛?愛要不要。”她毫不客氣地說著,在男人還在驚訝的時候又硬氣的撞開他走了。
關於他說的話,賀昭賜並不懷疑真假,所以她看不慣並不是因為他說大話,而是他那囂張的語氣。
她從未在裴棄面前受過委屈,又憑什麼要在一個陌生人面前低三下四。
就算她一如前世一般蠻橫無理,將天都戳了一個洞出來,也有裴棄為她頂著。
好在在飛機起飛前賀昭賜趕到了,她將手中的東西全塞給一旁的霍琛,騰出手拉著淚光閃閃的溫晞,平常不太喜歡煽情的她,此刻也忍不住紅了眼。
她們認識的時間真的很短,半年都不到,可是賀昭賜偏偏就覺得這小丫頭親切得很,她是她的例外,因為她早已做好了只會真心對待裴棄的準備。
千言萬語在與她對視時又說不出來一句,賀昭賜伸手為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忍著泛酸的眼眶,她最終只說了兩個字:
“再會。”
*
專機漸漸起飛,很快便升上天空,越變越小,直至消失在雲層之中。
賀昭賜漸漸蜷縮著手指,離別是人間常態,不停的遇見再分開是鐵定的生活規律。沒什麼值得難過的,一生中只要有那麼一個人會想方設法消除一切阻礙只為了留在你身邊,那就不會覺得遺憾了。
日子依舊平淡的過著,緊張的期末考隨著熱火朝天的夏天一起來了,最近的賀昭賜忙的焦頭爛額,還好姜芷同意批她幾天假準備考試。
之前落下的內容也在裴老師的耐心輔導下被她惡補回來了,這天吃完飯她跟往常一樣自覺的拿著書在書房等他。
暖黃的燈光照在她黑亮的頭髮上,染上一圈淡淡的光暈,賀昭賜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全然沒注意到男人已經洗完澡走到她身後了。
一股好聞的沐浴露香味突然包裹著她的周圍,賀昭賜清醒不少,下意識的坐起身來,不料就撞上了某個男人的下巴。
“嘶”
她捂著腦袋倒吸一口氣,抬頭看裴棄,人家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動都不動一下,賀昭賜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鐵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