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軟軟發了好大一通威,以為王叔他會高興,卻沒有想到他如此害怕。
梨軟軟本來伸出手要攙扶他起來,見狀卻是收回了手,王叔怕的不是她,是她手裡的權利。
梨軟軟低頭,權勢這個東西,可真是好啊。
但她心中卻只覺得很空,半晌才說:“嗯,都在這了。”
她給了梨白一個眼神。
梨白忙上前攙扶起王叔。
梨軟軟才說:“雪地寒涼,就別跪著了,把大家都叫出來領錢吧。這個冬天,日子要好過一點了。”
她好過一點了,大家就都好過一點吧。
宋嬤嬤很快回來了,她倒是很上道的把錢袋給了梨軟軟。
梨軟軟就挨家分,下等奴僕們顫抖著手接,眼睛通紅。
紛紛謝她,還有給她磕頭的。
梨軟軟和梨白又攙扶起他們。
宋嬤嬤倒是個會算的,銀子剛剛好,分到最後一家,剛好就空了。
梨軟軟分完,才說:“我會常來的,我有眼睛也會看,你若再敢欺負他們,剋扣本來屬於他們的月錢和飯食,我就弄死你。想必你的差,有的是人想當。”
“哎呦,不敢,再不敢了。通房,您饒了我,以後我就是您的狗,您儘管用我就是,老奴就當您的耳朵,您的眼睛。您再提拔一個,哪有我關係多呀,這侯府裡的事兒,我都門清,您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就成。”
梨軟軟點點頭:“只要你聽話,我自會保著你,讓你再往上升升,也不是不可能。”
宋嬤嬤頓時眉開眼笑:“多謝主子,多謝主子。”
這就認主了。
“怎麼還穿著溼衣裳,彆著涼了,回去吧。”
“誒,好,您路上也慢點,雪天路滑。”
梨軟軟也給了一個甜棗,宋嬤嬤很是感恩戴德的模樣,離開了。
梨白都看傻眼了。
梨軟軟把酒罈捆了捆,她提著兩壇,梨白提著三壇,就要離開。
看下等奴僕們都怕她了,她也沒跟他們敘舊了,以前家家戶戶都自身難保,也很難管別人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感情。
梨軟軟轉身就走,卻不料有個年輕和梨木頭差不多大的下等奴僕突然衝出來:“通房主子,奴幫您拿過去吧。”
他穿得單薄破爛,說話的時候還在發抖。
這時也有個女人跑過來:“奴也拿吧,您和丫鬟歇歇手,這等粗活奴來做就是。”
還有幾人躍躍欲試。
梨軟軟眼中都是讚賞,點點頭:“好,走吧。”
人就是這樣,像是頑強的小草,只要給點雨露恩澤,總會往上長。
有像王叔一樣害怕的,但也有年輕的想要抓住機會,掙扎出去的。
他們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抓不住,這輩子就都沒有了。
梨軟軟一路回到東院,她還是賞了那兩人銅板。
她看向那男奴:“你叫王雨?”
男奴忙回答:“是,奴出生那天在下雨,叫王雨,小名雨子。”
女奴自己回答:“奴叫紅花。”
梨軟軟點頭:“好,回去吧,以後有合適你們的差事,我會安排。”
兩人欣喜的謝了恩,目送梨軟軟回東院了,才歡喜的擦了眼淚往回走。
這麼多年了,終於看見一絲希望了。
小丫鬟過來幫忙拿酒,梨軟軟就吩咐:“直接送到世子爺那吧。”
小丫鬟低聲:“爺還沒醒呢。”
“那就放在他身旁吧,他醒了瞧見了會高興的。”
小丫鬟聽見世子爺高興,也跟著高興:“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