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
陳大海癱坐在地，眼神空洞。
田來富鬆開拽他脖子的手，背過身，在辦公室來回踱步，他一根菸接一根菸的抽著。
良久，他停下腳步，聲音低沉而冰冷：“老陳，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陳大海猛地抬頭，眼裡燃起一絲希望：“田書記，您說，只要能過這一關，讓我做什麼都行！”
田來富緩緩轉過身，盯著陳大海那焦急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去自首，把所有事都扛下來。”
“什……什麼？”陳大海聽到這話如遭雷擊，踉蹌著想要站起來，卻雙腿發軟又癱坐在地上，“田書記，我要是自首，這輩子就完了啊！”
“不自首，你還有什麼出路？”
田來富冷哼一聲，“宋明遠可不是吃素的，銀行流水、轉賬記錄，這些鐵證擺在這兒，早晚查到你頭上，到時候，不僅你完蛋，還得把我拖下水！”
“可……可我要是全認了，那是要蹲監獄的啊！”
陳大海聲音帶著哭腔，“我老婆孩子怎麼辦？我老爹老孃還等著我養老啊！”
田來富走到陳大海身邊，蹲下身，語重心長道：“老陳，我知道你捨不得家人，可你想想，你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一旦被查出來，不僅你要多坐幾年牢，你的家人也會跟著遭人唾棄，以後在鎮上怎麼抬頭做人？”
他頓了頓，拍了拍陳大海的肩膀：“你還不如去自首，主動交代問題，爭取從輕處理。”
“你放心，你的家人，我會照顧好。你老婆孩子的生活費、你父母的醫藥費，我都會安排妥當。你在裡面好好改造，出來了，還能和家人團聚。”
陳大海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田來富：“田書記，難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沒有！”
田來富一臉嚴肅，“只要你一個人把事扛下來，不牽扯其他人，我保證你家人衣食無憂。但是……如果你敢亂說……”
他話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十足。
陳大海癱坐在地上，腦海中不斷閃過家人的面孔。兒子明年就要高考了，女兒還在上小學，父母都已年逾古稀，要是自己進去了，這個家就塌了。
可要是不聽田來富的，等待自己的，恐怕是更嚴厲的懲罰，家人也會跟著遭殃。
“行！我……我答應，田書記。”
陳大海咬了咬牙，艱難地吐出這句話，“我明天就去自首，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但你一定要信守承諾，照顧好我的家人啊！”
田來富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伸手將陳大海拉起來：“放心，我田來富一向守信用。你現在回去，把該處理的事處理一下，明天一早就去自首吧！
“記住，不該說的一個字都別說！”
陳大海失魂落魄地走出田來富的辦公室，走廊裡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他望著鎮政府大院裡來來往往的人，一臉頹廢。
曾經，他也想做個為百姓謀福利的好乾部，可在金錢的誘惑下，一步錯步步錯，如今落得這般田地。
回到家，陳大海強裝鎮定，給家人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看著父母妻兒開心的笑容，他的心卻是如刀割。
但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第二天，就傳來了陳大海自首的訊息。
鎮政府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