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計劃打算逃到隔壁省去,那裡有他購置的別墅,只要換個身份,等風聲過去了,他一樣又可以風生水起。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刑偵人員查得太緊,交通要道、車站碼頭都佈滿了警力,他根本無法輕易離開常安縣。
胡為先是找到了幾個平時稱兄道弟的朋友,但當別人知道他牽扯了人命官司後,立刻像見了鬼一樣,紛紛避之不及。
他這才意識到,平時那些所謂的“兄弟情義”,在關鍵時刻根本就是個屁。
他窩在破舊的出租屋裡,這是他用一張假身份證租來的房子。
此時他心驚膽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手機不敢開機,生怕被定位追蹤,只能靠啃乾糧、喝冷水度日。原本自信滿滿的他,現在滿心的憤悶。
但他在這裡也不敢多待,要是等通緝令貼滿了大街,到那時候自己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那在這裡就再也沒有容身之所了。
他得想辦法搞一張假車牌,希望能矇混過關,跑到鄰省去。
胡為掏出最後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菸圈在昏暗發黴的房間繚繞。
但他自己很清楚,在這風口浪尖上,別說搞假車牌,就連個願意伸出援手的人都沒有。
交通要道的關卡、路口的監控、追捕的偵查人員……他實在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斃,卻又實在想不出破局之法。
疲憊與憤悶如潮水般襲來,胡為扯過發潮的被子,沉沉睡去。
而窗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
雨聲敲打著田來富別墅的雕花玻璃窗。
二樓書房內,檀香嫋嫋,田來富半倚在金絲楠木躺椅上,凝視著落地窗外的雨景。
“田書記,胡家的人來了。”保姆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田來富收回視線,輕咳兩聲,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虛弱:“請進。”
書房門緩緩推開,胡家的心腹老崔捧著一個檀木禮盒踏入書房:“田書記,我家老爺聽聞您身體抱恙,特讓我送來些補品。”
說著,他畢恭畢敬地將禮盒放在書案上,掀開盒蓋,裡面整齊擺放著長白山野山參、極品燕窩和深海魚膠,皆是價值不菲的名貴藥材。
接著又從懷裡掏出個小禮盒:“還有這對翡翠耳墜,我家老爺說送給夫人……”
田來富瞥了眼禮盒,咂咂嘴說:“哎喲,這老胡太破費了,我這老毛病躺兩天就好,你快把東西帶回去!”
“還有這耳墜也太名貴了,萬萬不能收。”
老崔弓著腰賠笑:“田書記,我家老爺說了,您為上平鎮勞心勞力累出病,這點心意您要不收,他夜裡都睡不踏實!”
田來富喉嚨動了動,端起桌上的普洱茶喝了一口,沉默半晌才嘆氣道:“老胡啊老胡,就是太實心眼!行吧行吧,東西我收下,替我謝謝他。”
田來富知道胡世友的意思,雖然很不想趟這趟渾水,可畢竟收了別人的東西,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他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嘆了口氣說道:“老胡也是,都火燒眉毛了還顧著我這身體……”
隨後話鋒一轉,說道:“對了,最近外頭風聲緊,胡為那小子......真沒個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