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沒神諭?”頂著鳥窩頭的阿圖羅研究員還想再確認一遍,然而這已經是他晚飯後問的第三遍了,看得出來他十分惋惜,不過是替明微還是自己就無從得知了。
明微覺得這老頭子一定是個糙漢,一點都不懂照顧別人的感受,每問一遍就等於在明微心頭上扎一刀不知道嗎?頭髮卷得跟鳥窩似的,也不知道幾天沒洗了,跟了這麼個導師,明微覺得自己在IACO的路途又黑暗了幾分。
而且阿圖羅還是研究員,並不是教授,因為手下沒有帶出過什麼厲害的學生,想想阿圖羅也挺衰的,看看人家莫里斯和姜雲,都已經是教授了手下還有蘭斯洛伊、吳可非這種天賦傑出的精英,他個研究員大老遠跑過來卻碰上自己這麼個廢柴。
就好像觀音告訴唐玄奘五指山下那隻猴子會成為你西天路上的得力干將,可當玄奘興致沖沖的解開了五指山的封印,發現這隻猴子已經不是當初大鬧天宮的猴子了,他只是一隻普通的野猴,只有在山林間盪鞦韆的能力,玄奘望向路漫漫的西天,一股罵孃的衝動油然而生。
這麼想來明微覺得自己還挺對不起人家的,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可他就是普通沒辦法,各個方面。
“我還以為老大不會真把沒有神諭的人拉進組織。”阿圖羅說,“上個月,當你的檔案上傳到總部的時候,所有人都驚了,大家紛紛猜想老大這麼做的原因,可是你的生活挺普通的,甚至還有點衰,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
明微帶著他的阿圖羅導師遊覽這座小城,聽一個義大利老頭這麼流暢地說中文挺古怪的,但他心不在焉。雨剛停下,街道上滿是小車經過帶起的滋水聲,像是一曲平凡生活的伴奏,斑駁的霓虹把到處都照耀成舞臺,眾生在其中上演各自的戲碼。
可他是什麼角色呢?在學校是學渣,在組織是廢柴,還真是一個討喜的角色,好像專門為襯托他人而生,大家都會喜歡他吧?有哪朵紅花不想綠葉襯呢?明微聽人說過如果生活不如意了就去醫院看看,在那裡可以看到人間的各種艱難,你會忽然發覺自己面前的都是小事。
可明微覺得這種做法挺殘忍的,人家本來就病痛纏身,甚至在生死邊緣徘徊了,每天忍受著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痛苦,更有甚者隨時想要一了百了,而你還要去醫院看看,想要從那些不幸的人身上獲得生活的信心,其實大可不必吧,對他們來說多少顯得殘忍,畢竟沒人願意充當這種角色。
“所以老大對你是偏愛的啊!”阿圖羅居然在鼓勵明微?可惜某人一直沒跟上對方的節奏,“有什麼比別人的偏愛更加讓人有恃無恐呢?而且還是那個站在世界之巔的男人,你不應該整天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我親愛的導師是跟我整雞湯還是歌詞呢?”明微不以為然,人不會總盯著手裡已擁有的東西,他們會望著別人手裡那些自己沒有的東西。
對於明微而言,老周再怎麼牛逼也還是那個對他不錯的老大爺,或許他們很奇怪,但老周對他的好在明微的感覺中就像吃飯喝水那樣自然而然,你會因為自己有飯吃有水喝暗暗竊喜嗎?
阿圖羅研究員撓撓頭,華語歌手他聽得不少,陳奕迅他也有聽的,甚至學會了一些粵語,“其實老大很少親自到一個地方蹲點,而且這次一蹲就是好幾年,這個決定很反常,雖然沒人敢質疑,但猜疑還是很多的。”
“總不會是因為我吧?”
“那倒不至於,先做個鋪墊,你一定不知道我們老大的年齡吧?”阿圖羅神神秘秘地說。
明微很奇怪,“我常拿他身份證去上網,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的啊?1954年10月2號,今年……65歲吧。”
阿圖羅搖搖頭,“就連組織內網都查不到老大的相關資訊,IACO成立於黑暗的中世紀,距今已經過去幾百年了,據說老大是創始人之一。”
“什麼?”明微瞪大眼睛,“騙小孩嗎?你是說老周幾百歲了?你那鳥窩頭該洗洗了,腦子都被醃壞了。”明微不知道怎麼攤上這麼個導師,這貨說不定是個阿爾茨海默症患者,得跟老周好好說說。
“騙你幹嘛啊?這麼跟你說吧,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加入IACO,老大就長今天這樣了,除了當時他穿著定製西裝,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向腦後在做演講外,恐怕就連臉上的皺紋都不多不少,連頭髮都沒有多白一根!”
“真是誇張的舉例。”明微驚住了,下意識地覺得不可能,可身邊發生的這些事情在以前看來哪個是可能的?
“這是很多人多少都瞭解但不會在老大面前提起的秘密,你遲早都會知道,老大之所以為老大,你以為有那麼簡單?IACO可是世界上最大的非正常人類聚集地,管理這麼個古怪、龐大的組織,老大當然是最不正常的那個咯!”
明微不知說什麼好,被震撼得無言。
“這個鋪墊有點猛,現在我們轉回正題,老大當了幾百年的老大,依舊奮戰在最前線,剿滅一個又一個意圖喚醒克蘇魯的密教,敵人換了一批又一批,老大還是那個老大。”他想了想說,“所以我們猜老大可能有些累了,趁著這個來到中國的機會他也回來休息幾年,畢竟中國是他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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