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確定...眼花看錯了？
眨眼還想看清楚些，容許早已恢復一張冷若冰霜的無敵俊臉。
容許怎麼可能對自己這樣笑？
容許接過她手裡的白襯衫，低聲開口：“發什麼青春呆？”
“哦...我沒有發呆。”
“那你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
溫陽笑笑：“跟我談談你的過去，你那些驚心動魄的時刻，那些危險的時刻，你是怎麼度過的？”
容許收了笑容，沉思起來，從哪裡開始說起？他經歷過的危險地，驚心動魄的時刻不止一兩次，他好幾次都是死裡逃生，那些時刻還是不跟她說了吧，省得她擔心。
“那種時刻很少，我跟你說一個小故事吧，我曾經有個搭檔，那時候我們剛出兩個任務，沒什麼默契，也沒有什麼交流，可他在最後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把生的希望留給我，用他的生命拯救了我活下來的機會，這件事大概是我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過去，現在他要是還活著，該和我同歲，應該也娶妻生子了吧。”
溫陽這人總是聽不得傷心的事，尤其是死亡這種事，聽一次難過一次，容許應該很難過吧，一個人願意用他的生命拯救他，這個人在他心底的分量一定很重吧，是不是他一輩子也不會好受？
“你去看過他的家人嗎？他現在埋在哪裡？我想和你去看看他。”
“他沒有家人，他埋地很遠，那時我們在那邊出任務，沒辦法帶他回來，這麼多年，我也只去看過他一次，等以後有機會吧，我如果哪天死了，也想埋在他的旁邊，他一個人孤單了那麼多年，該有個人陪伴他，我想我應該好好陪他。”
溫陽從來沒見過這麼感性的容許，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提起他的過去，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過去，這樣的過去，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經歷，大概那時的他大概很絕望吧。
她認真而專注地看著容許，這時的他有種說不清楚的感受，他很難過吧？
“他救了你，是想讓你活著，而且是活的好好的，你可不能辜負他的心意，不要成天說死不死的話，生命很長也很短暫，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會遇見什麼，他很孤單，但也不一定要你陪他，我想他最大的願望，應該是你有人陪伴，能好好地活到老，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應該帶他回來，讓他落葉歸根，永遠銘記他。不管多遠，我們都要去努力，把他帶回來，不管多困難，都要做到。”
容許深深看她一眼，她總是這樣，很多時候都沉醉在別人的故事裡，容易感動，容易承諾，可他就做不到，做不到的事，他從不輕易說出口。
也許她說的時候只是在特定的情境下，沒有更多的思考吧，她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無法帶回來那個人的，他只能是默默無名的，只能永遠流放在不具名的地方，只能安靜的埋葬在那裡，他回不來，他們也去不到那邊。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安靜的死亡，被認識的人埋葬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他們沒有更大的奢望，安靜不受打擾的躺在那裡，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我們做不到的，我們沒辦法帶他回來，他只能是無名的，只能是安靜的留在那裡，我們這些人只能有那樣的歸宿。”
溫陽怔愣了一下，這是為什麼？人死了為什麼不能回到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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