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的目光在公堂上慢悠悠的轉了一圈，見這些人全都是一臉泰然之色，絲毫不覺王復能和當今皇上能有什麼關係。
一個個都是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
在他們眼中王復就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霸佔沈聽蘭，與她同流合汙，殺害貪戀沈聽蘭的冷氏，害死發現他們之間姦情的丫鬟翠兒，還偷盜明公國府的一半家產，簡直大逆不道，罪不可恕。
放眼這個公堂能察覺王復與皇上關係的人不出三人，而蘇澈很清楚，明姝一定知道。
否則她在明府時，就不會故意教他一同去聽王復說的那些話。
他當時有一點不明白是為什麼，之後細想之下，才知道明姝是想告訴他，王復是皇上的人。
明國公府都有皇上的眼線，那麼更別提別的地方。
在他眼中王復說的話即使都是真的，但是明姝的身世這件事，一定是他胡謅的，也許還是明姝的主意，為的就是麻痺他。
他已經感覺到危險，但卻不知道這危險來自哪裡，會不會衝他而來。
明姝面色不變，王復這麼坦率地認罪，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殺死翠兒的罪，可不是王復能頂的。她張口道：“王復，別的罪你認也就罷了，事實如此，可是這丫鬟翠兒不是你殺的，你為何要攬上身？莫非你是在替明熹攔罪不成?還是你也與她關係親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王復抬頭望了明姝一眼，她為何連自己的親姐姐也不放過？
翠兒是誰殺的有什麼區別？只要有人認罪不久好了？
他是死路一條，能保住沈聽蘭最珍愛的女兒的名聲，也算他為沈氏做的最後一件事，他甘之如飴。
可為何明姝偏要揭穿他？
不等王復回話，明熹便開口道：“事到如今，一人做事一人當，翠兒是我失手殺死的。那日在母親房中，我不知聞了什麼東西，頭腦昏沉，很不清醒，不知怎麼的，會與翠兒爭執起來。
她拿起燭臺刺我，我搶過去失手將她刺死。事情就是這樣，我不要你替我攔罪，你這個明府的罪人，有什麼資格替我承擔罪孽？我寧願死，也不膽小怯弱的任你汙衊！”
明姝側身瞥了明熹一眼，見她目光堅定，誓要與王復劃清界限。
她這一番說辭，可謂算得上有骨氣，明姝知道她想自救。
失手殺人與蓄意殺人性質不一樣，何況她還是明國公府的長小姐，她不會死。
明姝當然不也不能在此時置之不理，該說的話，她必須說，暗中窺探蘇彰一眼，見他面色淡然，毫無波動，她張口道：“回稟大人，長姐一向善良，對待府裡的下人一向體恤，想必家姐只是一時糊塗，可能果真如她所言，當時腦子不清醒，或許受人挑唆才釀成大禍。
懇請大人念在家姐承認錯誤的份上，寬恕家姐所犯之罪。父親尚在戰場迎敵，若是受家姐的打擊病倒...後果難以想象，求大人饒家姐一命...”
蘇澈眼眸一眯，她這是替明熹求情？為何?
她不是容不下明熹嗎？
他轉眼看了她一眼，莫非是當著皇上的面，不好鐵石心腸？
明熹見明姝果真當著皇上的面替她求情，心底有些感念，明姝果然言而有信。
她剛才心底怕得要死，生怕明姝現在見死不救，那她說的那些話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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