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楚惜之長鬆了一口氣,那邊敏兒卻是一臉愕然,“怎麼?那紅雨肚中的孩子不是太子的麼?”
如果不是太子的,那為什麼蕭希微的臉色那樣難看了?
蕭希微唇角動了動,可她著實不知該怎麼解釋紅雨的事,只得抿唇不語。
楚惜之瞧蕭希微這番模樣,知道紅雨懷孕這事其中定有隱情,於是,他轉頭對敏兒道,“向夫人,今個兒下朝向大人被許大人拖去喝了許多酒,眼下應該也回府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他又喝酒了麼?”敏兒皺了皺眉,面上不由有幾分焦急和擔憂,當下也顧不得這裡的事了,忙朝楚惜之和蕭希微行了禮便帶著丫頭匆匆告辭了。
敏兒一走,楚惜之這才轉頭看向蕭希微,“如何,現在可以說了吧!”
蕭希微擰眉看了楚惜之一眼,隨即重新坐回石椅上,她低頭想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我知道紅雨肚中的孩子是誰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不知道紅雨對這孩子的想法是什麼?”
紅雨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楚硯之,也正因此,她才以為那日在永春宮發生的事只是她多心,可如今看來……
“既然不知道,那便問問她。”楚惜之伸手握住蕭希微的指尖,溫和的道。
蕭希微抬眸朝楚惜之看了過去,“你不問她腹中的孩子是誰的麼?”
“我想,眼下還不該到我知道的時候。”楚惜之看著蕭希微,唇角彎起一抹清亮的笑意。
如若能說,她便不會自他進來便一直鎖著眉頭。
“惜之……”
“好了,燁兒好像睡著了,我抱他進去了。”楚惜之朝蕭希微笑了笑,隨即抱著楚天燁朝屋裡走了進去。
蕭希微眉尖微微一酸。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紅雨踏進房間的時候,蕭希微正坐在榻前,榻上的案几上擺了一盤棋,而蕭希微此刻正捏著一顆白子默然注視的案几上的棋盤,似是在思索如何落子。
“小姐……”紅雨上前伏身跪在地上。
蕭希微沒有應聲,甚至,連一絲反應也沒有。
紅雨眼眶一紅,眼淚終忍不住掉了下來,可她卻咬著牙,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眼角的餘光瞥見紅雨隱忍的模樣,蕭希微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將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盤上,道,“紅雨,從前,你有事絕對不會瞞著我,可如今……到底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
“小姐,我沒有想要瞞你。”紅雨紅著眼眶道。
“那孩子是他的吧。”蕭希微轉身平靜的看著紅雨道。
紅雨垂著頭沒有說話。
“算算日子,你懷孕也該有三個多月了,你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吧。”蕭希微看著紅雨輕聲道。
紅雨用力的咬著唇角,沒有哼聲。
看著紅雨這般模樣,蕭希微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既已早知自己懷孕,既然不說出來,又沒有將這孩子打掉,那麼,惟一的可能是……
“你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聽了蕭希微的話,紅雨咬了咬唇,她沉默了半晌,最後,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抬頭朝蕭希微看了過去,“小姐,孩子是無辜的,能不能……”
“你瘋了!”蕭希微猛地抬手,‘啪’的一下將棋盤上的棋子盡數掃到地上。這一下,她用盡了全力,有幾粒棋子砸在紅雨的臉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紅印,可蕭希微仍舊覺得不解氣,她用力的瞪著紅雨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小姐。”紅雨的眼淚‘譁’的一下湧了出來。
見多了紅雨的穩重與隱忍,如今見她跪在自己這面這樣苦苦哀求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喚自己小姐,即便蕭希微滿腔的怒氣,可對著這樣一張臉,她卻半點也發作不出來。
“究竟是為了什麼?你為什麼非要留下他不可?你知不知道留下他對你意味著什麼?紅雨,你究竟有沒有想清楚!”蕭希微看著紅雨,痛心疾首的道。
“小姐,這是奴婢惟一的請求。”紅雨伏首趴在地上,聲音雖輕,但是卻異常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