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作是我,若要拖人下水,怎麼著也要拉著母親才是,這樣,才能讓人信服不是。”蕭希微抬眸看著李氏似笑非笑的又加了一句。
這意有所指的話讓李氏頓時沉下了臉,“微兒,你這是什麼話!”
“母親何必動怒,我不過打個比方罷了。”蕭希微淡然自若的回答道。
“好了!”蕭衍一拍桌子,陰沉著臉朝李氏掃了過去。
如若倪海說的是真的,那此事十有八、九便是李氏做的!
雖然胸中有一把烈焰在熊熊燃燒,但此刻,李氏也只能強忍下來。
這個時候,她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好,你說是朱嬤嬤指使你的!你可有證據!你的銀子確定是朱嬤嬤給你的麼?光憑你一面之詞就要給朱嬤嬤定罪,未免也太兒戲了吧!”李氏沉著臉冷冷的盯著倪海道。
“我……銀子雖不是朱嬤嬤給的,可是……可是我收銀子的時候瞧見她躲在不遠處。”倪海垂著頭低聲道。
李氏一見,冷笑幾聲,轉過臉看著蕭衍道,“老爺,你瞧,給他銀子的根本不是崔嬤嬤。平城離京城這麼遠,而朱嬤嬤一直跟在我身邊侍候,她怎麼可能去平城收買人來鬧事?何況,還用區區的幾百兩銀子收買堂堂一個倪家大公子?這難道不讓人懷疑麼?依我瞧,是有人故意串通他在老爺面前演了這出戏,目的便是要將我趕盡殺絕!”李氏說著,豆大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老爺,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可是,我如今已經這樣了,那些人還看我不過眼,還想出這樣的法子嫁禍我……我做錯什麼了?我身為妻子,只是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承認……我嫉妒,我憤怒,可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那些大度我不屑裝,我也裝不來……”
近來李氏的所作所為讓蕭衍丟盡的臉面,他心中早已對她堆了一肚子的怒火。可是如今聽到李氏這番話,想想從前李氏的所作所為,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麼罪不可赦。
看著李氏又是裝可憐又是明心跡的演了這麼一出,而她的父親蕭衍眼裡已明顯的有些動搖,蕭希微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難怪這些年她能一個人獨佔恩寵,就憑這唱唸俱佳的演技,就連她也不得不佩服。
“母親這話說的是誰?是祖母?還是周姨娘?或者……是我?”蕭希微看著李氏淡淡一笑,“祖母近來身子不好早就不過問候府裡的事,而周姨娘她自然不會自揭其短,所以……這候府裡能陷害母親的人便只剩下我了。”
“我可沒有說……”李氏扯著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道。
蕭希微笑了笑,“母親是沒有說,可是,母親讓所有的人都這麼覺得。”
“我相信這事與微姐兒無關。”這時,老太君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知道微姐兒是個有心思的,可這麼下作的手段,她相信她做不出來。
蕭希微看著老太君,眼眶微微有些溼潤。
她知道,其實老太君對她一直說不上喜歡,因為她覺得她心思重。可是,今天,在這個時候,她確這樣站出來斬釘截鐵的說相信她。
“倪公子,你說你收銀子的時候看到朱嬤嬤躲在一旁?你可確定?”蕭希微低頭看著倪海道。
倪海忙點了點頭,“我確定,當時雖然離得遠,可我看清她身上繫了個小的白玉墜子,那墜子下面缺了一個角。小姐若是不信,可以看看。”
當時來人給他銀子的時候,他留了個心眼,故意看了看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所以,當時便看到了躲在暗處偷偷摸摸的朱嬤嬤。
倪海的話一出口,朱嬤嬤的臉不由一白。
她身上的確繫了個白玉的小墜子。那墜子原是李氏的,因為磕破了一個角便賞給她了,這白玉雖小,但玉質確是上層,所以,雖然破了個角但她還是時常帶著,可沒想到,今日確成了倪海指認她的證劇。
“不過一個墜子罷了,也許是你進來時候瞧見這墜子所以隨口胡說的。”李氏沉著臉道。
“母親這話真是奇了。這屋裡帶著玉佩首飾的人這麼多,可偏偏倪公子誰都沒瞧見,就瞧見朱嬤嬤身上系的這個小墜子!難不成,朱嬤嬤身上的墜子最稀奇?能讓人一眼就相中了?”蕭希微笑道。
李氏唇角動了動,“若是有心人故意陷害,那就沒什麼稀奇的。”
“也對。”蕭希微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揚聲道,“讓他進來吧!”
隨著她的話,一個約莫二十左右的漢子被幾個粗壯的僕人半推了進來。
朱嬤嬤看到來人,臉色一變,失控的喊了一聲,“大牛,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