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希微看著來人,眸中劃過一絲暗流,雙手在袖間不自覺的握緊。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剛剛那些話,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楚惜之仿若沒瞧見宴席上眾人夫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他一手執著酒壺,緩緩踏步而來,最後停在齊氏面前俯首一笑,“我記得,汙衊他人清白,按照大越律例應該重責二十大板?”說罷,他眸子一轉,望向蕭希微,朗聲笑道,“蕭二小姐,我沒記錯吧?”
蕭希微嘴角微微一動,不自然的移開眼睛不敢與楚惜之對視。
見蕭希微不答,楚惜之又是一笑,“我記得穆皇叔的小兒子曾經強搶民女,後來被穆皇叔知道了,親自綁了他送到大理寺受審。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想……蕭二小姐應該不會包庇令……舅母吧?”
唇角不自覺得便溢位一絲笑意,蕭希微福了福身,“臣女不敢。”
“那就好。”楚惜之笑著點了點頭,見那幾個立在齊氏旁邊的婆子還沒動作,他劍眉一挑,“你們幾個怎麼還愣著?”
幾個婆子隨即反應過來,忙上前扯了齊氏就往門外拖去。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齊氏終於反應過來,一路大喊大叫,拳打腳踢,可還是被幾個婆子奮力拉了出去。
李琳慌忙爬起來哀求的看著李氏,希望她能再出聲替她的母親求情,可李氏卻不自然的躲開了她的目光,她心裡一陣淒冷,又聽得齊氏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悽然的喊了一聲,“娘。”隨即快步追了出去。
很快,齊氏聲音漸漸不可聞了。
老太君緊擰的眉頭漸漸舒展了一些,可一想到今日壽宴上的這場鬧劇,不免又覺得很是心塞。
“殿下,您怎麼在這?蕭大人正到處找你了。”這時,楚惜之的近身侍衛跑了進來。
楚惜之笑了笑,“沒事,就看了一出好戲。”說罷,抬腿便朝門外走去,可剛走沒幾步,卻又回過頭來看著老太君道,“老太君,古人有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蕭三小姐和那李府少爺兩情相悅,老太君不防成人之美。”說罷,悠然一笑,踏著步子翩然去了。
蕭希微驟然聽得楚惜之這番話,差點笑出聲來。
原本齊氏被拖去了大理寺,這帕子的事雖還有疑點,但當著老太君和李氏的面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揭了過去,可楚惜之這麼一提,卻坐實了蕭希樂與李珀有情,這下任李氏再如何能耐,只怕這事也揭不過去了。
楚惜之前腳剛踏出花廳的門,蕭希樂便一把扯住李氏的袖子痛哭起來,“娘,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你一定要幫我呀!你一定要幫我呀!”
李氏看著痛哭流涕的蕭希樂,心口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痛,這話若是旁人說的她總能有法子將它揭過去,可偏偏說這話的人是七皇子!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的!那帕子我早就丟了,一定是你故意拿著那帕子陷害我!”蕭希樂忽地推開李氏,伸手指著蕭希微的鼻尖,雙眸幾欲噴出火來。
蕭希微眉尖微微一皺,“妹妹,你怎麼會這樣想?那帕子是李夫人拿出來的……”
在場的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心如澄明。分明是她跟李家公子有情在先,留下帕子作為定情信物,可齊氏卻以為帕子的主人是蕭二小姐,這才在老太君的壽辰逼婚,不想,最後卻證實這帕子竟是蕭三小姐的,她眼見醜事敗露,竟然還將這髒水往自己姐姐頭上潑。
“就是你!就是你陷害的我……”
“孽障!”見蕭希樂越說越不像樣,老太君厲聲喝斷蕭希樂的話,反手一個耳光狠狠的甩了過去,“還嫌今日臉丟的不夠嗎?滾!立刻給我滾出去!”
蕭希樂的眼淚刷的一下全湧了出來,她恨恨的瞪了蕭希微一眼,然後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樂兒!”李氏心疼的喊了一聲,然後匆忙追了出去。
好好的一個壽宴卻被鬧成這樣,老太君捂著胸口直喘氣,蕭希微忙上前扶住老太君道,“祖母,父親為您賀壽特意請了京城的祥瑞班來唱堂會,不如,祖母和眾位夫人移步後院聽戲如何?”
底下的夫人都是何等機靈之人,聽蕭希微一說,便紛紛附和。
老太君勉強點頭笑了笑,算是應下了。
後院早已搭好了戲臺子和涼棚,涼棚裡早已擺開幾張長榻,榻前的紅木几上擺放著各式點心和水果,眾人按著位置尊卑一一坐下,而小姐們則紛紛圍坐在夫人身邊低聲說笑著。
只聽鑼鼓一聲響,臺上的戲開場了,咿咿呀呀的唱腔一起,剛剛還嘻笑的夫人小姐們紛紛將注意力移到了臺上。
戲剛唱了一會,碧雲忽地附到蕭希微的耳畔低低說了幾句,蕭希微皺了皺眉,然後笑著附到老太君耳畔道,“祖母,我去換身衣裳。”
老太君點了點頭。
蕭希微這才隨碧雲走了出來,沒走多遠,便見一個丫頭焦急的等在那裡。
“小姐,四皇子……四皇子不見了。”那丫頭一看到蕭希微便仿若看到救星一般。
從那丫頭嘴裡聽到楚硯之的名字,蕭希微眸中飛快的劃過一絲不悅。
“怎麼回事?”她強壓下胸口那股異樣的情緒,冷冷道。
“前廳的宴席上,四皇子不小心弄溼了衣裳,奴婢便帶四皇子換衣,可走著走著四皇子就不見了……”小丫頭看著蕭希微,嚇得都快哭了。
蕭希微皺了皺眉,“我知道了。你先帶幾個人去花園園找找,這才一會,想必他沒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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