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應號召,一年一度的短篇小說徵文大賽,不是快開始了嗎?”
“還讓他參加?那他不贏定了?”鄧文虎不解道。
姚崇光微微一笑:“不一樣的,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啪。”
甄不平鼓掌笑道:“我懂了,原本這種級別的舞臺,都是讓各家的子侄輩露露臉,揚揚名,可如果李想參賽,阻礙了……”
話到這裡,連鄧文虎也明白姚崇光這個想法的高明之處。
“我沒意見啊。”
“我也贊成。”
一招驅虎吞狼之計,三言兩語間,便誕生了。
三人依舊不滿足,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善著這個計劃。
一個多小時須臾而過。
晚飯時間,王城帶著酒店的工作人員,到家擺好酒席,走到客廳後。
甄不平喝完手中的茶水,起身招呼道:
“王城都安排好了,也到飯點了,吃完飯再走吧?”
“行啊。”
兩人滿口答應,正要起身,卻見王城面露難色,走到甄不平面前,伸手偷偷拉了下他的衣袖。
這一舉動,又怎麼逃得過兩位老狐狸的眼睛呢?
鄧文虎直接嗆聲道:
“要不這餐飯,老姚,咱們還是不吃了吧?我看主家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吶。”
“哪裡的話,哪裡的話。”
甄不平趕忙攔下就要奪門而出的鄧文虎,一頓安撫後,不滿的扭頭看向自家徒弟,高聲道:
“你想幹嘛?都能替我做主了?”
“不是,不是。”
王城連連擺手,趕忙解釋道:
“師傅,鄧會長您誤會了。我是有事要和師傅說。”
“那也用不著說悄悄話,就在這說,大聲的說。”甄不平吩咐道。
眼見形式如此,王城也只能點頭答應,他從兜裡掏出今日份的《山海雜誌》,遞給師傅,對在場眾人說道:
“我回酒樓的路上,聽到路人提了一嘴,李想又釋出了一篇短篇小說,就在《山海雜誌》,我出於好奇買了下來……”
聽到王城的解釋,姚崇光默默的接過《山海雜誌》,重新坐回位置上,靜靜的看了起來。
甄不平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看了一眼李想這篇小說的內容,覺得他在指桑罵槐,所以我就想跟您說一聲。”
“嗯,我錯怪你了。”
甄不平安撫道:“記住了,這屋裡的都不是外人,以後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誒,我明白了。”
“行了,你先去飯廳吧,我們等會過去。”甄不平揮揮手。
他瞧見姚崇光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便沒讓眾人現在去飯廳吃飯。
鄧文虎和甄不平對視一眼,難得有默契的點點頭,重新坐回位置上。
又是一壺茶的功夫。
姚崇光抬起頭,滿臉的振奮,他大笑道:
“天助我也啊!”
鄧文虎:“怎麼說?”
“你看過就知道了。”
鄧文虎好奇的接過雜誌,姚崇光話說的雲裡霧裡的,甄不平自然也好奇,他直接上網搜,果然,李想這篇小說鬧的動靜不是一般的大,他輕而易舉便搜到了原文。
姚崇光老神在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坐在沙發上,提起茶壺,又給自己斟滿一杯茶水。
【奧楚蔑洛夫微微向左一轉,往人群那裡走去。
在木柴廠門口,他看見那個敞開了坎肩的人舉起右手,把一個血淋淋的手指頭伸給人們看。
他那半醉的臉上現出這樣的神氣:“我要揭你的皮,壞蛋。”就連那手指頭也像是一面勝利的旗幟。
奧楚蔑洛夫認出這人是首飾匠赫留金。
這個案子的“罪犯”呢,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開,渾身發抖——
原來是一條白色的小獵狗,臉尖尖的,背上有塊黃斑。
它那含淚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
“這兒到底出了什麼事?”
奧楚蔑洛夫擠進人群裡去,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麼?你究竟為什麼舉著那個手指頭?……誰在嚷?”
“長官,我好好地走我的路,沒招誰沒惹誰……”
赫留金開口了,拿手罩在嘴上,咳嗽一下:
“我正在跟密特里·密特里奇談木柴的事,忽然,這個賤畜生無緣無故就把這手指頭咬了一口……你得原諒我,我是做工的人,我做的是細緻的活兒。
這得叫他們賠我一筆錢才成,因為也許我要有一個禮拜不能用這個手指頭啦……
長官,就連法律上也沒有那麼一條,說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該忍著。
要是人人都這麼讓畜生亂咬一陣,那在這世界上也沒個活頭了。”】
《變色龍》是契訶夫早期創作的一篇短篇小說。
契訶夫在該作中栩栩如生地塑造了虛偽逢迎、見風使舵的巡警奧楚蔑洛夫,當他以為小狗是普通人家的狗時,就揚言要弄死它並懲罰其主人。
當他聽說狗主人是席加洛夫將軍時,一會兒額頭冒汗,一會兒又全身哆嗦。
透過人物如同變色龍似的不斷變化態度的細節描寫,有力地嘲諷了專制制度下封建衛道士的卑躬屈膝的嘴臉。
故事其實也很簡單——巡邏中的督警奧楚蔑洛夫和隨從穿過集市廣場時,忽然聽見有人在尖聲大喊,於是他們朝喧鬧的人群走去。
原來,金銀匠赫留金想用菸蒂去燙一隻無家的小狗的鼻子,卻被小狗咬了手指。
見來了督警,於是便向他告狀。
一開始,督警奧楚蔑洛夫很是公正和嚴厲,“好的……是誰家的狗?我不會袖手不管。”大聲斥罵養狗的人,並要把小狗處死;
當聽到有人說這好像是日加洛夫將軍家的狗時,他立即改變態度,“莫非它夠得著你的手指頭?它一點點大,你卻是個彪形大漢。”並警告赫留金不要玩花樣,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這時,他的隨從說,好像這不是將軍家的狗.他又開始“複色”,說“這樣的小賤種,怎麼會是將軍養的”。
說是該對“它進行懲罰的時候了。但又有人說好像在將軍家看到這條狗時,他又說:“赫留金你這個笨蛋,都是你自己惹的禍。”
他一變再變,當最後從將軍家廚師口中得知這是將軍哥哥的狗時,他馬上大聲讚揚小狗是“靈巧的”,“張嘴就咬了這傢伙的小指頭”。
處置完“事件”,他對赫留金說:“我還會來收拾你的。”又繼續巡邏了。
一千五百字,契科夫將督警奧楚蔑洛夫刻畫的入木三分,無愧變色龍之名。
客廳內。
姚崇光喝完最後一口茶,只聽見得姚崇光和鄧文虎不約而同發出感慨——
“果然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