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將火藥運過去是有些不方便。”霍嬗就提到重點,“不只是運輸不便,主要還是儲存。真要是潮了、溼了,那些火藥就沒了用處。”
劉徹冷哼一聲,火藥的優點和缺點非常明顯,這也就是他現在不重視火藥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至於有沒有因為當初吃了不少用火藥煉的丹而心有餘悸,那就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反正他現在是聽不得火藥。
都怪那些方士,非說煉出來的丹可以延年益壽、求長生,可是看看戰場上的一些情形,火藥連石頭壘起來的險峻高城都能給炸出豁口。
霍嬗隨即認真問道,“陛下,我大概是什麼時候動身?”
劉徹也認真起來了,徵求意見一般,“你呢?你是如何想的?你初冬可以動身,入春前也可以動身,都隨你。”
這麼安排看起來也都是沒有什麼問題,在有些事情上,霍嬗的優待是顯而易見的,就連出徵的時間乍一看還是可以自己做出一些選擇。
這樣的待遇其他的大將基本上是很難有,不過這也只是一個表象而已,該動身的時候肯定動身,絕對不能誤了軍國大事。
“入春前動身有些不太妥當。”霍嬗實話實說,“到時候我就要不斷趕路,我疲憊不說,跟著我的軍隊也必然疲憊。”
千里行軍本身就是非常有難度的事情了,要是急行軍的話,對於軍隊、戰馬來說,那更是沉重的負擔,很多人也都會因此吃不消。
劉徹就直接問道,“你動身的時候,還有多少大軍未動?就算你現在動身,無非是心腹精銳跟著。”
這麼一想也對,畢竟趙安國、公孫敖等人也都是先後動身了,他們才是率領著大軍朝著預定集結點進軍的大將,他們現在承擔著更加重要的行軍責任。
至於霍嬗動身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帶著自己的部曲,最多一兩千精銳的羽林或者期門,還都是輕騎。
所以就算是急行軍,對於霍嬗來說壓力也不大,尤其是這些人到時候未必需要愛惜馬力,及時的到達集結點就足夠了,還可以小小的休整一下。
這些自然也就是霍嬗遲遲沒有動身的原因,說到底就是他這個統軍大將和傳統的大將不一樣,他身上的很多職責被分化出去了,可以輕鬆很多。
霍嬗看著劉徹,說道,“入春前動身,我最擔心的還是道路泥濘,到時候肯定會有些不太方便的地方。”
劉徹點頭,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那你的意思是過些天就動身,就在朔方過冬了?”
“那不行。”霍嬗直接說道,“我再等等,我現在動身的話,就是趕到了朔方等大軍到達了。我深冬的時候動身吧,雖然路上有積雪,只不過我的人少。”
冬天行軍自然是嚴峻的挑戰和考驗,可是霍嬗帶的人馬不多,裝備、輜重等也都不需要擔心,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劉徹仔細想了想說道,“你急著趕過去,是想要在入春前再看看大軍的準備情形吧?”
“還是陛下了解我。”霍嬗拍著馬屁說道,“我現在賴在長安不假,我是不想早早的過去吃苦。只是這麼一場仗,我也得用心,進入草原前我得看看大軍。”
現在就出發,那就要在朔方過冬,起碼是要多吃一個月的苦。哪怕以霍嬗的地位,在朔方基本上也不會過的太苦。
但是不管怎麼說,朔方是朔方、長安是長安,基礎的條件都不一樣,自然也就不要指望在朔方那邊能夠享受到在長安的一些待遇了。
更何況那也是在軍中,基本的保障肯定是沒問題,只是要說如同在長安這邊的富貴安逸,那顯然也就是有些想多了。
該吃苦的時候肯定要吃苦,可是該享受的時候也要享受,這一直都是霍嬗在做的事情。
劉徹露出笑容,笑罵說道,“你遲遲沒有動身,不少人也都是在說你冠軍侯自幼嬌生慣養、天生富貴,就算是要打仗也得帶著庖廚、精糧、美酒。”
霍嬗也不尷尬,“反正我很難做到和士卒同吃同住,就算是到了草原之上,我的軍帳必然也是更大的。”
同吃同住,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一些所謂的愛兵如子的大將,也會在出徵的時候有不少優待,要不然軍中之人都想要成為將軍,圖什麼呢?
無非就是軍官的待遇更好,這些也都是可以從方方面面體現出來的。
隨即劉徹也說道,“你想要在戰前視察大軍,這也是應該做的事情。早些過去,那也不是壞事情。”
深冬過去看似是比較合適,雖然路上肯定不輕鬆,但是既然選擇在春天和匈奴人決戰,自然也就要做好從方方面面吃苦的準備了。
霍嬗也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戰前不看看將士們的備戰情形,那肯定不合適了。我就想著該享受的享受了,也要擔起責任。”
劉徹覺得這就是霍嬗能說出來的話,從來都不逃避責任,也會知道什麼叫做以大局為重。
只是實事求是的來說,霍嬗也從來都是該享樂的時候一點都不耽誤,甚至是為了不耽誤享樂和軍事,他將時間規劃到了極致。
“那就冬天出發,你自己吃的了寒冬時節行軍的苦,那就由著你。”劉徹就開口說道,“你禦寒的衣物也不少,沿途也有城鎮、驛舍,凍不著你。”
那可不,雪太大了就歇著,天晴了就行軍,不急不躁的就足夠了。
隨行的將士不多,而且都是精銳,素質也比較高,自然就不用擔心太多的事情了。
這麼一想,霍嬗不免還是有些洋洋得意,看起來自己的安排還是非常的合理,這也是得到了皇帝的認可。
只是再仔細想想皇帝的反應,這一切看似都是在預料之中啊。
只能說霍嬗瞭解劉徹,而劉徹同樣瞭解霍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