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在清理著外城,而內城的城牆上的守衛士兵肝膽俱裂。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漢軍將他們的同袍割掉首級或者左耳,只能看著那些殘留的同袍被驅趕為雜役。
而原本安睡的大宛貴族們更為慌張,雖然此前漢軍加強了攻勢,只是很多人也都覺得守得住。
但是忽然間就聽說外城被破了,一萬五千守軍現在只剩下不到兩千人,還被俘了。
驚恐、怨氣在這一瞬間都滋生出來了。外城為何被破眾說紛紜,那麼內城到底守不守得住,現在誰也不敢保證了。
此前被漢軍圍城,貴山城內的大宛貴族們雖然緊張,但是想到內外城堅固,也覺得可以堅守。
水源被斷了自然也慌張,可是不分晝夜的在打井,應該是可以克服。更何況對於貴族們來說,他們的一些生活品質不會下降太多。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漢軍現在是真正的兵臨城下了,外城已經被攻破,說不定內城也會很快就被攻破,那時候不要說富貴了,性命還能不能留住,這都難說了!
霍嬗繼續清理著外城,手底下的將士們士氣高昂。
忽然間就聽到有人來報,大宛派出了使臣。
十來個大宛人乘坐吊籃從內城下來,看著這個使者隊伍,霍嬗都詫異了。
領頭的是一個疑似有身份的人物,手裡的托盤裡放著一顆腦袋。身後跟著的,還有近十個女子。
使者乾淨利落的說道,“驃騎將軍,毋寡殺害漢朝使節,罪不可赦,我等已將毋寡殺死,還請將軍罷兵!”
霍嬗想過大宛人可能降的比較快,只是沒有想到大軍凌晨打破的外城,中午的時候內城的大宛貴族們就發動叛亂遣使持毋寡首級赴漢營投降。
不過想想看也對,這都是生死存亡的時刻了,誰還在乎你大宛王呢。
大宛本質上是城邦制,這也是奴隸制。
對於毋寡這個國王,無非就是以前實力不足以抗衡,現在毋寡肯定要被殺了,那就搶先動手,說不定還可以爭取到一個活命的機會。
看到霍嬗不說話,使者繼續說道,“若是將軍罷兵,願將良馬驅出供漢軍挑選,並供給漢軍糧食;如不停戰,則殺盡良馬。”
霍嬗眯著眼,問道,“哦?殺盡城中良馬?也好,你們殺了良馬,我也可殺盡城中人。城中良馬本就是我漢軍之馬,你等也敢殺!”
使者急了,說道,“將軍,先前將軍曾言殺死國王、驅趕良馬,大軍即可退兵!”
“此一時彼一時!”霍嬗直接說道,“我軍初來之時,你等殺了這人、驅趕出良馬,我尚且可以退兵。現在我破城了,你再拿我應得之物來降,這是什麼道理?”
霍嬗不是不要臉,而是覺得理所當然,他都已經打下外城了,當然得要更多報酬。
使臣還是不甘心,問道,“將軍,若是攻破內城,漢軍死傷必然不小!”
“今晚好好睡覺千萬別起來,說不準還能聽到一些爆炸聲。”霍嬗笑盈盈的看著使者,說道,“到時候城塌了,你也別起身。睡著的時候被殺,好過醒過來驚恐時被割了腦袋!”
大宛的使臣團隊在聽到翻譯後一個個面色慘白、瑟瑟發抖,他們手裡的籌碼越來越少了。
尤其是大漢這位將軍明言外城被毀的原因,更是讓人驚恐。誰也不知道貴山城的內城,能不能在那些古怪的爆炸聲後依然固若金湯。
使者跪下,乞求說道,“還望將軍開恩,給我城中數萬人一條活路!”
霍嬗冷著臉,說道,“康居來援?你們驅趕大宛人迎戰,城中良馬、工匠、財物,盡歸我天漢。我大漢兵馬糧食、輜重,你等承擔。派遣三萬奴僕押運輜重至蔥嶺,鬱成王跋扈,你等滅了他,可以異議?”
霍嬗開出來的價碼,每一條都是要人命的,可是大宛人別無選擇。
霍嬗繼續說道,“以後大宛國主,需遣子入長安為質!大宛王,不得和匈奴聯姻!”
大宛,真的是要完了。
答應了大漢將軍的條件,大宛再難有立足之地。
可是不答應,滿城的貴族、兵馬,都會瞬間毀於一旦。
大宛不算什麼,回到了自己的城邦,依然的逍遙自在的小城主。實在不行,找個實力強大的投了還可以活下去。
不答應,不答應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