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風洞內,光線昏暗。
幾支用獸油點燃的簡易火把插在石縫裡,跳動的火焰映照著洞壁,投下搖曳晃動的人影。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草藥味以及烤肉的焦香。
倖存的蘇家護衛們終於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他們大多靠著冰冷的石壁坐著,有的在小心翼翼地處理身上猙獰的傷口,用布條纏繞包紮;有的則抓緊時間閉目調息,試圖恢復消耗殆盡的真氣和體力;還有兩人輪流守在洞口,警惕地注視著外面的動靜,手中緊握著兵器,不敢有絲毫鬆懈。
洞內很安靜,只有偶爾響起的壓抑的痛哼聲、布條撕裂聲,以及洞外嗚咽不止的風聲。
蘇烈將一塊烤得焦黃的、不知名妖獸的腿肉,用乾淨的葉子包好,又取了一個水囊,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馬車旁。
“小姐,吃點東西吧。”他掀開簾子,柔聲道。
蘇靈兒靠坐在軟墊上,臉色比剛進洞時又好了一些,至少有了一絲血色。她接過烤肉和水囊,卻沒有立刻進食,只是低聲道:“蘇伯伯,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身上也有傷。”
蘇烈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草草包紮的傷口,咧嘴笑了笑,露出憨厚卻又帶著疲憊的表情:“我沒事,皮外傷。倒是小姐您,身體要緊。前輩說了,您需要好生調養。”
提到“前輩”,蘇靈兒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了洞口那個盤膝而坐的身影。
林辰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背對著洞內眾人,面朝洞口。他就像一尊亙古不變的岩石,氣息內斂到了極致,若非親眼所見,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他身上那種無形中散發出的、令人不敢靠近的威懾感,卻又實實在在地籠罩著整個山洞。
他是在修煉嗎?還是在警戒?
蘇靈兒默默地收回目光,小口地咬了一口烤肉。肉質有些粗糙,帶著一股淡淡的羶味,但對於飢腸轆轆的她來說,已是難得的美味。溫暖的食物下肚,驅散了身體裡殘留的一些寒意,讓她感覺舒服了不少。
蘇烈看著小姐開始進食,心中稍安。他猶豫了一下,拿著另一塊烤肉和水囊,朝著林辰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慢,腳步很輕,生怕打擾到這位前輩。
“前……前輩……”蘇烈在距離林辰還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恭敬地躬身道,“您……您也忙碌了一夜,吃點東西,喝口水吧?”
林辰沒有回頭,也沒有睜眼,只是從鼻腔裡輕輕“嗯”了一聲。
蘇烈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該進該退。這位前輩的性子實在太過冷淡,讓人完全捉摸不透。